王樁掰著手指,懵懵懂懂算了半。接著兩眼徒然睜圓,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十多萬兩?”
李素重重歎氣,沒辦法了,聊不下去了,就這樣吧,其實年輕人活得糊塗一點挺好的,前提是別管帳。
王樁興奮得渾身直顫:“好厲害,十多萬兩啊,嘖嘖,修整個西州的城牆估摸也差不多夠了吧?”
李素笑眯眯地點頭,——他很忙,就算不忙他也沒閑心去教王樁的加減乘除。
讓騎營護送商隊的主意倒並非真為了賺錢,事實上當李素知道沙漠盜匪基本都是以數十上百人的股存在後,便有了蕩靖絲綢之路的打算,西州需要一個安定平穩的環境,需要一條安全無憂的平坦大路,吸引未來無數商人蜂擁而至,那麼,從玉門關到西州這段路上的綠林好漢們,隻好讓他們去別處發財了。
既然存了收拾沙漠盜匪的心思,護送商隊往來便隻是順手而為之事,還有白花花的銀餅賺,何樂而不為?
見王樁沉浸在文數字裏不可自拔,李素不由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的話你進城一趟,把那個錢夫子給我請來。”
王樁一楞:“找他做啥?”
李素笑道:“找他當然是談買賣,你沒發現我最近跟買賣人很有共同話題嗎?”
錢夫子不算買賣人,至少不是大買賣人,他隻是個屠戶。
隻不過這個屠戶有點特別,因為他認識李素。
看在上次錢夫子表現不錯的份上,李素決定送他一場富貴……“貴”或許尚早,但“富”是肯定有的。
錢夫子來得很快,王樁按規矩站在帥帳外通稟後,錢夫子進帳時還在微微喘氣,臉上不僅淌著汗,還泛起一抹雨後梨花般的潮紅,再加上旁邊同樣也有些喘息的王樁……
李素的目光忍不住邪惡地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
不趕時間啊,這倆貨為何一副剛剛那啥過似的模樣,教人忍不住想祝福……嗯,好羞恥。
“坐。”李素朝旁邊的矮桌方榻示意。
錢夫子很聽話地跪坐下來。
“喝酒嗎?”李素客套地問了一句。
錢夫子吞了口唾沫,眼中露出饞色,顯然,這家夥是好酒之徒。
“多謝李別駕……”
誰知李素搖搖頭:“大白的喝什麼酒,喝水吧。”
錢夫子:“…………”
多麼虛偽的客套啊,沒一句能落實的。
狂灌了幾口水,錢夫子的喘息也漸漸平靜了。
李素很直接地起了正題:“想發財嗎?”
“啊?”錢夫子呆住了,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啥意思?
李素耐著性子道:“做人要有誌向,哪怕是屠戶,也該有誌向,不然跟鹹魚有何分別?誌向無所謂遠大與渺,隻要有,人生便圓滿,哪怕隻是想發筆財,也算是誌向,有了誌向你便不再是屠戶……”
錢夫子被繞得有點頭暈,傻傻地問道:“不再是屠戶……是啥?”
李素正色道:“……是一個想發財的屠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