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剛被秋雨洗禮過的世界帶著泥土的清新,一場秋雨一場寒。
將幾件衣服搓了搓,夏然將洗好的衣服擰幹,端著木盆就往回走。
遠遠的就看到籬笆院子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隱約還夾著著討論聲。
“出事了?”
愣了一下,連忙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沒辦法,自己好歹霸占了這具身體,也算與這家人血脈相連了,再加上這相處的一個多月,雖然爹懦弱了一些,娘愁眉苦臉了一些,小弟太聽話乖巧了一些,但這一家人對她還是挺好的。
“噓…噓…噓…別說了別說了,肥仔回來了。”
不是夏然的耳朵靈敏,而是這些人說話根本沒有降低音量。
她所經過的地方,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兒。
夏然每走一步都感覺到心慌。
“天呐,我感覺到了地在震動。”
“胖成這樣,誰還敢要啊,聽說她一頓要吃三碗米飯!”
要知道在這窮地方,三碗米飯,那可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糧。
你們丫的才能一口氣吃三碗呢!
夏然的內心在咆哮。
剛進入籬笆院子,就看到裏屋明堂桌子旁邊坐著的中年男子。
褲腿高高挽起,一隻腳搭在凳子上,呼啦呼啦的吃著麵。
“我說妹子,小然的情況你也知道,一般人家是不敢娶的,村頭鐵匠家的兒子雖然傻了一點,但是塊頭大啊,鐵匠也能賺銀子,小然嫁過去是不會吃虧的,至少一日三餐能管飽吧。”
“二哥,這是孩子的事,我做不了主。”
田婉兒到底是當過大戶人家的少奶奶,那傻大個她是肯定看不上的。
原本老夏家算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也就是所謂的地主。
她老爹懦弱了一輩子,唯一硬過一次,就是死活娶了她娘,一個被人看不起的繡娘,老夏家上下都覺得田婉兒配不上夏家大少爺。
可那時候的夏景輝年少熱情,再加上她娘田婉兒長的水靈,不少公子哥喜歡,夏大少爺更是念念不忘,因此第一次駁逆了夏老爺子,這一失寵就失了十幾年之久。
田婉兒雖然進了門,但也隻能是個妾,隻是夏景輝這一十五年,愣是除了這個寵妾之外,再無正妻。
“這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子,你年輕的時候生的漂亮嫁到大戶家去當少奶奶,但是你閨女那樣…”
田二舅歪著頭笑了笑,將碗裏最後一口麵吸溜掉,用手一抹油膩膩的嘴巴,一轉頭便對上了門口站著的夏然的視線。
“哎喲我滴娘…”
當時便被嚇的向後一仰身子,差點從斷了腿的梨花木凳子上摔下去。
夏然沒吭聲,沉默的走了進去,將盆放在角落。
“你這丫頭,見到二舅怎麼一句話都不說,沒禮貌。”
夏然心裏那個氣,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將肚子裏的火氣噴出,不燒死這所謂的二舅,也定要燒了他的頭發胡子眉毛的!
“算了二哥,這事我先考慮著,回頭跟她爹商量商量。”
“得了,總歸是要跟當家的商量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