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放心,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她搖搖頭:“不,我累了。”
突然!成芸用盡渾身力氣向牆上撞去!
“姐姐!”我大叫一聲,陳軒炎要出手時也已經晚了,鮮血從她頭上留下,她嘴角彎著美麗的弧度,深情的望了陳軒炎一眼,當場斃命!
我撲上去接住她下滑的身體緊摟在懷裏:“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
有獄卒進來要取走成芸的屍體,我失身的握緊手抱著她不撒手,坐在冰冷的地麵茫然的為她擦拭血漬,獄卒有些無奈,陳軒炎對獄卒一揮袖,他們便將成芸從我懷中搶了去,我大喊:“不準你們碰她,你們誰都不準碰她!”我推打著獄卒。
陳軒炎緊緊摟住不斷掙紮的我,安慰道:“遙兒冷靜點,我一定會安葬她。”
我發狠的咬他的手臂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望著他心疼的眼不斷後退,痛苦的說:“是不是女人的命運,天生就要被你們這些男人們擺布?”
“遙兒!”
“是不是我們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是你們的棋子?"我的後背貼到牆壁上,心如絞痛語無倫次起來:"她明明愛你,憑什麼要嫁給你老子!你知不知道她愛你,愛了你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我們女人多可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陳軒炎跟到牆壁處,不顧我的躲閃當眾橫抱起我走出天牢,見我已經神誌不清胡言亂語當頭給了我一掌,驟然的刺痛使我頓時昏了過去。
次日,成王府為成遙辦了喪禮。
陳軒炎準許我回府,全府哀痛,大娘撲到棺木上泣不成聲,用極度痛恨的目光狠狠地瞪我,衝上來抓住我的衣襟扇了我兩個大巴掌大罵:“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了我女兒!賤人!”
我站著不動任她打罵,王爺爹無奈的地命人將她拉走,看了我一眼安慰道:“和你沒關係,芸兒這丫頭怎麼會做這種蠢事。”爹眼睛紅了雖沒落淚,我知道的,他的芸兒曾經是令他驕傲的女兒,他的心肝寶貝,他疼愛的女兒離開了,他的傷痛,我是知道的。
大娘趙氏的恨,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恨,趙青胤將軍安慰著她,自己卻流下一滴熱淚,僅有的一滴淚吐露了他所有的情緒。趙青胤一介武夫,生平隻娶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隻生了一個女兒,成芸是她唯一的外孫女,其中的深刻情感不言而喻。
趙青胤從進了成王府的門,不曾看過府中任何人一眼,連王爺爹上前說話都不理不睬,可是經過我的時候卻推了我一把:“離芸兒遠一點。”
我踉蹌著險些摔倒在地,被人從後攬住,馮清扶我站直輕聲說:“節哀順變。”
我怔怔的點頭,不發一言。
成芸入葬之後一個月裏我都沒有走出陰影,隻覺得這個時代太可悲,女人的命運太過脆弱,我望著籠中的小炎和小彩,淡淡的憂傷擴散開來。
陳軒炎每天都來陪我,為我打點好一切,一直問我想要什麼,想吃什麼,我總是搖頭。開始那些天他每天辦了公事會從禦書房來這裏找我,問梅姐姐我的狀況,然後溫柔的攬過我安靜的坐著。也有幾次我睡得早,朦朧中被他溫暖的擁著,卻也沒推拒。
陳軒炎這個霸氣的男人,溫柔起來像水。
“皇上。”門外仇九齡小聲叫。
陳軒炎悄悄起身走向門口:“什麼事?”
“玉琳娘娘說身體不舒服,想念皇上,想見見皇上。”
我趁他下了床動了動麻痹的身子,自從他進門我就已經醒了,一直裝睡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他的沉穩的呼吸浮在我的頸前,感受到他灼熱卻溫和的視線,我的心漸漸軟了,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又怎麼會不在意一個人對我的好。
然而聽到仇九齡說的話,又如同被潑了涼水,是啊,陳軒炎有那麼多女人,這些天來每天留在我這裏怎麼對得起那些癡怨的女人?
陳軒炎說:“明天給她請個太醫看看。”
“那您不過去嗎?”
“傳話告訴她朕改天去看她。”
“是。”
我按耐不住坐了起來說:“去吧,別讓人家癡癡等你。”
他回過頭凝望我許久,眸中閃著光亮,突然笑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臉上這樣邪魅不羈,卻又無比認真。
“遙兒,你的話中有酸味,聞到了嗎?”
我一愣,扭過頭臉上發燙低聲道:“胡說什麼。"我躺回床上將被蓋得嚴嚴實實,背著他悶聲說:"不要辜負愛你的女人,她們每一個都和我死去的姐姐一樣,你是她們的夫君,是她們想白頭偕老的人。”
陳軒炎大步走來躺回床上緊摟住我堅定的說:“隻要你願意,做我的妻子,我願與你白頭偕老。”
第一次,我主動環上他的腰身,為胸中點點滴滴積累的感動,也為心中的無力和孤單,尋一份寧靜和安定。他恍惚片刻問:“你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