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顫栗,大地在哀鳴,血與火在交織,仿佛到處都是哀嚎聲,這是一場屠殺!
“皇兒,快走,快走啊。”
一位宮裝美婦衝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喊道。華服女子雖然滿身汙穢,但也掩飾不了她的絕世容顏。此刻她卻滿臉焦急,不斷地催促著。
“不,我要和母後在一起。”
少年眼裏已充滿了淚水,有顫抖但卻也有堅定。他的親人在戰鬥,侍衛在被屠殺。他雖心有害怕,卻也絕不肯拋棄他母後獨自苟活。可他又是不知他現在卻是拖累。
華服美婦見勸阻無用,抬手打出一道禁製,製住了少年,少年焦急大喊:“母後,你在幹什麼啊!”華服美婦不理,掏出一張符紙,手裏不斷掐著法決,向少年射去,少年瞬間感覺身邊的景物在不斷移動,他大喊大叫著:“母後,母後...”
“啊!”楚離驚坐了起來,微微喘著粗氣,額頭已滲出細汗,定了定神,暗道又是這個夢!
楚離安定了下心緒,起身出了房間。
這時一個輕快的聲音傳來:“楚離哥,快起床了。”楚離聽言推開門,迎麵撲來的是一股青春氣息,楊曉芸,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
“怎麼了,小丫頭?”楚離問道。
“不許叫我小丫頭,你也大不了我幾歲。”楊曉芸不滿的嘀咕了一聲,“快來,快來,王嬸家的雞又被那隻臭狗欺負了。”楚離聽言,臉色一黑,趕緊和楊曉芸趕去王嬸家。
等他們趕到時,王嬸家已是一片狼藉。雞到處亂跑,雞毛到處飄著。而這裏卻有一隻灰毛狗到處追著雞跑,把雞嚇得咯咯叫。
可氣的是這狗居然在尋樂子呢!之所以說是在尋樂子,是因為這狗逮住了雞,將其逼到角落,衝著它齜牙咧嘴,對著雞一陣亂叫,將雞嚇跑後又追了上去。
楚離咬牙,道:“早晚要將這隻狗給燉吃了。”“還不快回來。”楚離衝著灰狗喊道。灰狗聞言,立馬放棄了追逐,向楚離跑來。
不過跑來也是不正經,將沿途的雞又嚇了一陣才慢悠悠的走到楚離跟前。
這灰狗在楚離身邊,像是換了一條狗,對他極盡諂媚之能,表情居然跟人一樣豐富,全然不見剛才的氣勢。
楚離早已熟悉這狗的習性,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該怎樣還會是怎樣。這邊跟你這討好,轉身就會去搗亂了。
三個月前,楚離在妖神寂地裏被打獵的楊曉芸的父親等一行人發現。當時他正躺在一個懸崖下的一個山澗邊,這隻灰狗正站在他身邊,直勾勾的盯著他。
楚離被楊父發現後就把他帶了回來,而這條灰狗也跟了回來。楊父想村裏多條狗也不是什麼壞事,就將狗也一起帶了回來,說不定閑來無事,還可以打打牙祭呢。
誰曾想這狗完全就是一個禍精。這天去偷了張屠夫家的肉,那天就去劉大娘院子裏拉屎。楊父恨得牙癢癢,整天念叨著要將它燉了吃。
這就要命了,灰狗懂得報複。居然把村裏姚寡婦的內衣偷了來扔到了楊父家床上。晚上被楊母發現,差點沒把屋給拆了,直逼問楊父養了哪個狐狸精。
這隻讓村裏人都頭疼的狗,還就是活得挺滋潤。村裏有人好幾次想抓住它,可它賊滑溜。無論布什麼陷阱下什麼藥,通通不上當。
而當楚離跟村裏狩獵隊進妖神寂地狩獵時,這狗跟去,竟能趨吉避凶,找到獵物。著實幫了不少忙。有灰狗跟著,不僅獵物不少,重要的是傷亡也很少。
於是村長發話,讓灰狗留下,每天還給它肉吃。
可這愛搗蛋的灰狗,沒人能治得了,漸漸的大家也就聽之任之了。誰家被光顧了,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於是楚離就會發現這樣的一幕:今天二狗子偷偷跑來給灰狗送肉,低聲說家裏最近要請客,求灰狗別去搗亂。明天鐵柱來送排骨,說家裏要辦喜事,也求灰狗別來搗亂。
灰狗大口吃著,嘴裏時不時嗚咽幾聲。還別說,真有效。送過禮的灰狗好幾天都沒去搗亂。
灰狗神異,暫且不提。楚離被發現時,就隻吊著一口氣。楊父向村長求來了一株木靈參,加以一些靈藥,緩了好幾十天,才總算把楚離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楚離對這些淳樸的村民,自是非常感激。可是他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
藥師看過,說他曾受重創,傷了腦袋,具體什麼時候會恢複,藥師也說不準。
在楚離的身著衣物中,發現了一枚玉佩。玉佩上刻有“楚”字,周圍刻有龍紋。而玉佩的吊帶也很是不凡,是一種奇異的絲線,泛著紫光,很是堅韌,總的來說,就是賣相不凡。又見楚離衣著華貴,右手還戴著一枚戒指,那戒指上一條真龍纏繞在上麵,眾人推測楚離大有來曆。
楚離不置可否,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在小村安定了下來。給自己取了個“離”字,意味著迷離之人。
隻是那個時常將楚離驚醒的夢,卻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