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付天奇他們已經確定了此次行動的目標:金州城沿線的運糧車隊。並且已經讓沙溝得帶著人喬裝改扮混入沿途的城堡之中,打探運糧隊伍情況,以便殺虜軍能及時、準確的一擊得手。這個並不是陳駿德決定的,也是他刻意為之的。若是一次偷襲還要讓他陳駿德親自來拍板的話,日後他們如何能獨當一麵?
作為後金占領的金州、旅順等遼南之地對東江鎮所在的山東半島威脅很大,陳駿德與毛文龍早有心思拔掉這個毒刺。若是能成功收複金州和旅順,以及望海堡和紅嘴堡的話,使得遼南數百裏之土地重歸於朝廷後,那便是開辟了遼東戰場的新局麵。那時登萊、旅順、皮島、寬靉連成一線,不但解除了後金對山東半島的軍事威脅,令朝廷在遼東的二千裏海疆得到鞏固,而且也能對後金進行有效的海上封鎖,從而加重後金不斷征兵產生的糧食緊張狀況。但是礙於朝廷作戰方略,他們隻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而聽從朝廷的派遣。此次行動也是提前為以後的大戰做準備,不求殺敵多少,隻為熟悉地形,還有除夕那天晚上百姓們的那桌年夜飯。
故而現在殺虜軍並沒有什麼異常,依舊是按照廣寧方麵的軍令保持著戰備狀態,而此刻付天奇正在跟陳駿德彙報昨日他們共同商議的作戰細則。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沙溝得那邊還沒傳來有用的情報。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後金那邊這階段對押送糧草的輜重部隊保護的很嚴。每次運糧最少也得有一個牛錄額真領著漢軍的一參將,這讓本就不太遠的運糧路線搶奪起來便更是艱難。尤其是當糧草多的時候,隨行的軍士相應的就會變得更多了。
除此之外,後金方麵也是對東江鎮的兵馬做了重點的防範,從皮島至金州沿途軍鎮三十餘座,雖然大部分都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作為警戒用處還是十分明顯的。去的人少定不能成功奪糧,可若是大批人馬進入遼南,後金那邊定然會有所察覺。畢竟眼下整個遼南之地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可謂是地廣人稀,這麼些人馬出現在後金的守軍眼前定會引起後金方麵的注意。如何悄無聲息的通過後金建立的封鎖線,這個是付天奇他們無法解決的難題。
陳駿德看著一臉求解的付天奇心中大為不滿,要不是現在糧食實在是緊張,陳駿德都想把自己手裏端的這碗粥潑到他那張虛心求知,並且極度欠揍的大臉上。這就是你們這些將軍商量一夜的結果?除了確定了本就不需確定敵人,其他的你們是一點頭緒都沒弄出來啊!你這倒是省事了,你解決不了的就推給我,那我解決不了該推給誰呢?按理說不是領導交代完任務之後就等著出結果不就行了嘛,怎麼到自己這還得親自出馬呢?
主要也是因為陳駿德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畢竟在如此眾多軍鎮的監視下,殺虜軍很難悄無聲息、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後金的輜重部隊麵前。但是在自己部下的麵前,陳駿德也絕不能露怯,要不然自己苦心經營的高大形象那麼久的心思不都白費了嘛!
故而陳駿德耍起了流氓,黑著臉看著付天奇等人低聲的說道:“這個問題你們自己解決,隻要沙溝得那邊飛鴿傳書消息一到,我就要親率勁旅出島殺敵。不管是誰,因為任何原因導致出征受阻,讓百姓們的年夜飯泡湯了的話,我定要打他的板子,重重的打,直到打折為止”!
此言一出,在座的付天奇與吳雄威兩人感覺屁股一痛,這個打板子的刑罰可好久都沒見到過了,自己可不能成為讓人家看完熱鬧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他們兩個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沙溝得的辦事效率他們還是知道的,要是真到了情報傳回來的那天,自己兩個人真要是大庭廣眾之下挨了板子,還有何臉麵在眾兄弟麵前立足呢?
而在一旁跟陳駿德一起吃飯的怡珍看著愁眉苦臉的這兩個人,暗笑一下後卻是接過話茬開口說道:“伯爺,你們不要這麼悲觀了。雖然妾身並不熟悉遼南一帶,但是也能料定遼南之地軍鎮雖多,但是也不能做到全部覆蓋。畢竟軍鎮的開銷過大,一向崇尚進攻的努爾哈赤,是絕對不會將大批人馬糧草都浪費在他一向摒棄的防守之上的!等確定了進攻方向之後,咱們隻需選一條沿途軍鎮最少的路線即可!妾身家的富察氏在必要的時候是完全可以助伯爺一臂之力的,而且妾身也訓練了一批情報人員,這些人現在從頭到尾都是徹徹底底的女真人的模樣,並且都可以與女真人進行日常的交談,有他們為伯爺開路,努爾哈赤那些破爛軍鎮便形同虛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