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鄭大人快坐。來人啊,給鄭大人上好茶”!
此刻毛文龍笑得很是燦爛,讓人給剛剛坐好鄭遵上茶,不管鄭遵那略顯不太自然的臉色接著說道:“多謝鄭大人贈糧的美意了!為了這份情,鄭大人,我得提醒你快點跟你家朝鮮王談好為妙。此刻我那兄弟正在趕往皮島的路上,想必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他的脾氣,這要真的是動起手來,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看著滿臉威脅的毛文龍,鄭遵滿心的苦澀,他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痛恨自己國小兵弱,若是能與大明有一戰的實力,自己何苦還要受人威脅?可眼下自己還得陪著小心,生怕一句話說不對,激怒這個明顯就是留下來耍無賴的毛文龍。忠毅伯的大名在朝鮮國中也是有所耳聞,畢竟他是明廷之中唯一擊敗過女真人的將領。無獨有偶,此次鎮江之戰也有他的身影。對於這樣朝廷器重,而自身又是能征善戰之人,鄭遵不得不謹慎對待。
“大明與朝鮮可謂是世代通好,忠毅伯深明大義又豈會不顧情誼大打出手呢?本官這就回去麵見王上,關於皮島等土地之事還得由王上決定!”說完話的鄭遵起身就走,他那杯剛剛沏好茶連碰都沒碰。而坐在那裏的毛文龍並沒有起身相送,反而是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臉上卻滿是譏笑。
八十裏的海麵上輕風徐徐,海鳥們成群結隊的落在停在岸邊的數艘大船上,而桅杆上的迎風飛舞大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陳駿德看著這些大船心裏頭激動不已,有了這道天塹後,那些不識水性,並且沒有水師的女真人是絕對打不到皮島。而自己這邊就是想什麼時候出擊就出擊,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便是到了冬天,海麵上也結不上冰,在島上的自己隻要抓好將士海戰的相關訓練,這就是永遠屹立在後金身後的大本營!
“哎呦呦,怎敢勞煩承祚將軍親自來迎啊,這可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心情大好的陳駿德不由得說起了俏皮話,這樣突然之間可是讓毛承祚有些難以接受,看了看陳駿德身後隨行的將士,一臉疑惑的開口問道:“伯爺,我父親呢,他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唉!先上船吧,咱邊走邊說!”陳駿德歎了一口氣,隨後向著戰船走去。毛承祚看著陳駿德的神情心裏頭“咯噔”一聲,邁著不安的步伐連忙跟上陳駿德的腳步,之前臉上那喜悅神情瞬間被不安所替代。
真是船越大,這行駛起來也就不那麼顛簸了。就在陳駿德端起茶杯感歎之際,毛承祚皺著眉頭開口問道“伯爺,你是說父親還要等一陣才能回來”?
就在剛才陳駿德將毛文龍未同時歸來的原因告知了毛承祚,待看到他臉色好轉了不少之後這才接著說道:“正是!他也是為了咱們日後的發展才以身涉險的!等咱到了島上,我馬上調軍士前去林畔,你放心好了,定保兄長無虞”!
令陳駿德感到奇怪的事,毛承祚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憂心忡忡,反而是在下了船後,親自為陳駿德介紹起皮島的情況來。看著已經有些城鎮模樣的皮島,陳駿德心裏別提有多興奮了。此刻的他還哪能聽得進去毛承祚的講解呢,在他腳落地後便騎著馬跑了好幾圈,但是回到原地的他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對著毛承祚問道:“承祚,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皮島怎麼這麼小?別說穀類等糧食沒有種植,怎麼就連草木都沒有蹤影呢”?
耐心等陳駿德騎馬歸來的毛承祚卻是歪著腦袋,略顯不確定的回應道:“這個伯爺你不知道嗎?皮島一直都是這樣草木不生之地的,要不然我能這麼輕易的就從朝鮮手中將它奪過來嗎?如此小島本就沒人在此居住,當地人都稱這裏為不毛之地”!
直到此時陳駿德才明白為什麼毛文龍要留在林畔跟朝鮮耍無賴,而他毛承祚在聽完毛文龍不肯回來的原因後,那擔憂的臉上又掛著理所當然的表情是何緣由。看著發愣的陳駿德,毛承祚接著開口道:“那個伯爺,你別多想,有朝廷的糧餉在,餓不死咱們的!現在咱們還是快進去吧。你別看現在這比較簡陋,但是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就是插在建奴心髒的一處堅城”!
原本還以為得了個富饒寶地,但是結果卻是弄了塊不毛之地,這樣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陳駿德不禁患得患失了起來。這一路陳駿德迷迷糊糊走過,直到走進一處還未完工的房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