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你不知道這東門乃是日後的主戰場,朱萬良要咱獨守東門,這,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若是戰至關鍵時刻,他背後搗鬼,咱們就全得交代在這”!
“不要危言聳聽了好不好,怎麼一有事你吳大人就整這出呢,總是唯恐天下不亂”!
看著又恢複本性的齊大嘴,吳雄威繼續苦口婆心的說道:“曆史經驗證明,我每一次的提醒可都不是白提醒!就像大人對待百姓之事,後來應驗了吧?要不然你齊大嘴也不能挨頓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我早就說過了吧,還有……”!
陳駿德連忙打斷吳雄威的話,生怕他在嘮嘮叨叨起來沒完。
“好啦,這個事我心裏當然有譜!我殺虜軍打仗就得是主力,這個即便他朱萬良不同意都不行!但是如何防著朱萬良卻是難題,這個就交給你吧老吳,誰讓你這麼有先見之明呢”!
不理會齊大嘴與眾人的嘲笑,吳雄威義正言辭的說道:“大人放心就是,末將定會嚴防死守,不讓那朱萬良有可乘之機”!
陳駿德想了想有接著說道:“這樣算下來咱殺虜軍的五千軍士以外,咱們還有兩千人的百姓協助守城,一共七千人應該可以保證東門不失!咱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機會都已經製造出來了,能不能勝,就看我那老師熊大人的了”!
開原城現在的移民之事也終於已經正式開始了,老百姓們都是在朱萬良賬下將士的指揮下大包小包的向沈陽城進發。而剩下的人都是忙著換防事宜。朱萬良雖然對於刺頭陳駿德如此配合感到詫異,但是木已成舟,他也不不擔心陳駿德能玩出什麼花樣,反而每天與薑弼在一起密謀著什麼。
而沈陽城裏也是一樣的忙碌,各級將官麵色不一的返回各自駐地,就連一直被關著的毛文龍也都被放了出來。突然見到光明的毛文龍用手擋著眼睛,他從來都沒有覺得陽光會是如此的刺眼。
熊廷弼真滿臉凝重的看著陳駿德給他的信,這是大太監王安路過沈陽的時候親手交給他的。自己的學生竟然教自己這個老師如何辦事,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放下信件的熊廷弼心中歎道:唉,你說的我豈能不懂?我不惜受朝廷斥責也要阻止此戰,難道真的就是我不願出戰嗎?你就覺得你的謀算正是戰機,可是你當那比猴還精的建奴能乖乖的上你的當嗎?遼東之軍將士現如草木皆兵一般,一旦四麵出擊受阻,他們定會原路返回,哪會管你這危難重重的開原城啊!駿德啊駿德,你有勇有謀不假,但是你這眼光還是太過短淺,這事還得由為師替你想出路啊!
“大人,你找我何事”?
看著語氣生硬的毛文龍,放下手中信的熊廷弼歎了口氣後開口道:“朝廷已經下旨,遼東之軍由本官指揮決定反攻建奴!今天本官找你毛文龍來是給你下一道軍令”!
毛文龍在牢獄裏雖然是有特殊照顧,不像其他犯人那樣淒慘,但每日憂心自己兄弟陳駿德的事都快將他折磨瘋了。就在前幾日當他得知陳駿德因戰功升官受爵之後,居然難得的喝上了幾杯。沒想到上次見麵還是土匪的兄弟,一轉眼自己就得恭敬的叫一聲陳伯爺了。當初毛文龍見陳駿德第一麵就知道他定會是個人物,這錠金子終於是發了光!
今天出獄之後就被帶到熊廷弼這,毛文龍知道這位經略大人定是有事找自己。故而熊廷弼話音剛落,毛文龍便拱手回道:“隻要不是窩在城裏當孫子,末將定會遵命”!
熊廷弼知道毛文龍對自己有意見,而且還很深,可此刻也沒功夫解釋這些了,隨即將自己寫好的軍令遞給毛文龍,異常嚴肅的吩咐道:“朝廷裏大老爺們都被駿德的大勝迷昏了眼,都看不到此戰裏麵蘊涵的重重危機。這份軍令說來也是私人成分居多,遵不遵由毛守備自行決斷!好啦,你收拾一下回靉陽吧”!
毛文龍急忙看了一眼手中的軍令,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大人……末將定效死力以全大人之心”!
“好啦,回去吧,希望這個令最後用不上”!
看著滿臉唏噓的熊廷弼,毛文龍虎目之中神采飛揚的慢慢走出了房門,抬頭看著天上的烏雲滿臉笑意的歎道:“這樣的雲定會在此戰之後,永遠消失在這遼東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