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自家大人的吩咐,憤怒的袁寶貴也要狠狠打。畢竟徐冶的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殺虜軍浴血奮戰、死傷無數才取得的勝利,在他的嘴中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今天不懲治了這個混蛋,豈能對得起戰死開原城的兄弟!這下又有了陳駿德的命令,直起身來大喊了一聲道:“給我換一個粗的來”!
袁寶貴手上一停,徐冶這邊連忙鬆口氣,看來自己的話奏效了,這個小娃娃還是忌憚自家大人。可當聽到袁寶貴的話後整個人傻在原地。到現在也數不清自己到底挨了多少板子,此刻整個下半身都已經沒有了感覺。這要是再換粗的,自己這條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就在徐冶心驚膽寒之際,袁寶貴冷笑連連,咬牙切齒的將新棒子輪得滾圓重重的落了下來。一下賽過一下,一棍勝過一棍,直打得徐冶說不出話來,“哼哼唧唧”的聲音越來越小。
陳駿德此刻卻是坐了下來,端著茶杯饒有興致的看著。輕輕的吹了吹熱水,“漬漬漬”的喝了起來。
“饒……饒命!小的嘴賤,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啊”!
徐冶的後脊背此時已經是血肉模糊一片,再加上袁寶貴含怒出手,大腿骨都是清晰可見。憑著自家大人的名號徐冶是吃遍了遼東無往而不利,所以一到地方才會如此的飛揚跋扈。可萬萬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開原城沉沙折戟,眼瞅著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陳駿德聞言抬起手製止了袁寶貴,隨即換了一副笑臉唏噓道:“哎呀呀,你看看你,早認錯不就沒這樣的事了嘛!本將這裏有幾個疑問,沈陽城那邊到底是怎麼了,我的軍報為什麼遲遲沒有回應,而我的兄弟在沈陽城卻是重傷而歸”?
這回學乖了的徐冶連忙費力的答道:“大人,小的官職低微具體也不知,就是聽說大人你開原大捷,經略熊大人已經奏報朝廷,已經派人來開原城迎接大人你還有開原城的老百姓。直到現在也不見大人你來,熊大人擔心大人你這才派我家大人前來,而其他的小的就不清楚了。還望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一馬,小的定感恩不盡”!
陳駿德端著茶杯臉上若有所思,屋子裏的人誰都不敢出聲,就連趴在地上的徐冶都是咬著牙忍著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良久之後陳駿德這才開口道:“徐冶是吧,咱都是為朝廷效力,這麼弄不都生分了嘛!寶貴,你看你下這麼重的手,這位徐百長都是滿頭大汗了。趕快將他帶到外邊涼快一夜,明天一早還得麻煩徐百長與咱們迎接朱總兵呢”!
徐冶看著陳駿德的笑臉驚恐萬分,這個小娃娃心腸竟是如此的狠毒。可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陳駿德那爬去,徐冶不住哀求道:“大人饒命啊,在外邊一夜可是能凍死人啊!大人,大人啊”!
陳駿德卻是像聽不到徐冶的話似的,反而站起身來走向床邊打著哈欠說道:“寶貴,將徐百長伺候好後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咱們就出城迎接朱總兵!這一夜可是累死我了,我得睡一會”!
當袁寶貴聽到陳駿德那句“這一夜可累死我了”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而後扭過臉陰深深在徐冶耳邊說道:“怪就怪你侮辱我殺虜軍的兄弟,來世投胎記住管好自己的嘴”!
這一夜開原城如往日一樣寂靜,隻不過在城西大營的一個角落裏,一個人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後悔,悔恨充斥著徐冶的整個心房。落到此步田地的他才突然想起,這個殺虜軍是大敗建奴的鐵軍,這樣的軍隊豈會受人侮辱?全身都已經沒有了感覺,但徐冶依然咬著牙撐著。我一定要等到朱總兵來,深夜之中徐冶瞪著眼睛看著天,慢慢的他忘記了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吱嘎”一聲,刻意打扮了一番的邊慧君手提著食盒來到陳駿德床邊,輕輕的晃了晃陳駿德的胳膊,軟聲細語的說道:“大人,奴家做了些養胃的吃食,你快起來趁熱吃了。昨夜喝了那麼多酒,空腹可是不行”!
陳駿德昨天忙了一夜,這才感覺剛睡著,就聽得床邊有人叫自己。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一張讓人永生難忘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邊姑娘,你……”!
陳駿德激靈一下就坐起身來,正好與探下身子的邊慧君撞在了一起。
“哎呦”!
邊慧君痛呼一聲便躺在了陳駿德的懷中,雙手卻是緊緊的摟上陳駿德的脖子,身子貼在他的胸前,在陳駿德的耳邊可憐兮兮的說道:“大人,好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