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說道陳駿德的相貌的時候,這些小姐們都是嬌羞不已,而心中卻又是蠢蠢欲動。膽子大的還有準備嫁妝立刻下嫁的言論,稍微含蓄的都是忙著繡手絹作為日後邂逅的定情信物,一時間鐵嶺城的絲綢貴得嚇人。這要是讓陳駿德得知這事,不知道還要美成什麼樣呢!
作為遼左重鎮的鐵嶺衛,殺虜軍之事成為城中百姓人人談論的話題。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消息也會隨著來來往往的人傳遍整個遼東。殺虜之名,就像風一樣看不見摸不到,卻又實實在在的走進了百姓們的心中。殺虜之名,人人傳唱;始於昨日,盛於此時!
這事最終傳到後金人耳中,這讓一向驕傲的後金將士群情激奮。可是礙於軍令如山,都是在準備出征之事。無奈之下的他們隻好強忍著怒氣,紛紛到自己的長官那告狀。
當在手下將士報告後,才得知此事的阿敏就更是暴跳如雷,大罵聲讓其手下的將士噤若寒蟬。打砸一通氣之不過的他氣衝衝的來到努爾哈赤的房中,看著一屋子的人跪倒在地,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幫該死的蠻奴,在城裏妖言惑眾,敗壞我大金的名聲,兒郎們炸了營,此刻都磨刀霍霍要砍了這些漢狗!大汗,奴才這就帶人上街,遇人就殺,看誰再敢胡言亂語”!
正在等著阿敏前來布置作戰計劃的代善聞言皺著眉頭說道:“阿敏,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此舉不妥!再者說了,此刻出征在即,也不宜節外生枝!等擊敗了殺虜軍,將他們押來,大庭廣眾之下當街問斬便可熄滅這股邪火”。
努爾哈赤點頭讚同道:“正是此理,這些胡言亂語也不過是他們街頭巷尾的話料而已。他們要是能說死哪個,這大好的河山也不會為我大金所有!不必理會他們的謠言,亂世就要用鮮血說話,咱們就用殺虜軍的人頭,堵住這些愚民的嘴”!
“父汗,話雖如此,但咱們也不能太過放縱,若是在出征之後城內不寧,後方不穩恐生禍亂”!
代善用眼睛掃了一下皇太極,這話聽在耳中雖是誠懇。可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怎麼就失去了就事論事的意味呢?
看到希望的阿敏指著皇太極促成道:“四貝勒是有什麼良策,快說,快說”!
皇太極眼中厲色一閃,隨即對著努爾哈赤拱手後開口說道:“父汗,殺人的目的就是要止住謠言,所以這個尺度就是最大的問題。殺多了,對戰事不利;殺少了,又沒有什麼威懾”。
“這不廢話嗎?有話直說,哪來的這些臭毛病”!
阿敏的斥責讓皇太極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語氣不變接著說道:“可將全城百姓按地段劃分,每一百戶人家聚集在一起。之後讓他們自己從中選出一個胡亂造謠之人,咱就當著百姓的麵砍了這個人的腦袋!每個聚集點我們隻需派上十餘名士兵即可,這樣既可以不動用太多兵力,又可以節省時間、同時完成!想必這事過後,百姓們談論就是這殺頭之事,而殺虜軍也便無人問津了。父汗,你看兒臣此策是否可行”?
努爾哈赤聽罷捋了捋胡子,隨後放聲大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讚道:“哈哈,此法甚妙,神妙啊!那就依皇太極之策,控製住局麵即可”!
而一直在他身旁的杜度也起身恭維道:“四貝勒可真是足智多謀,乃是我大金的肱骨,小侄佩服不已,我大金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阿敏激動的竟然上前狠狠的拍著皇太極的肩膀,絲毫沒有注意到皇太極在聽罷杜度話之後,藏在眼底那深深忌憚。
“哈哈,四貝勒真是好腦子,這事就我親自去辦”!
“慢著”!
努爾哈赤出言召回抬腿就往外走的阿敏,表情嚴肅的說道:“這事交給下麵的奴才辦就好了,咱們的重心都要放在殺虜軍身上,五日後,我親率精銳將士直撲開原城,定要將這個殺虜軍殺個片甲不留”!
“喳!父汗神威蓋世,殺虜軍定將土崩瓦解”!
各大貝勒皆跪倒在地,恭敬的對著他們這個無所不能的英明汗激動的喊道。
不提鐵嶺衛後金將士準備出征,沈陽城內巡撫衙門卻也是人滿為患,自從楊槁被押解進京之後,這裏就沒有來過這麼多人。此時從一個房間裏傳出來一個聲音,激動之中又有著些許擔憂。
“剛剛得到奏報,此刻開原城已經收複”!
“熊大人,這是哪位大人悶聲發財呢”?
熊廷弼那張國字臉看不出是喜是憂,用不大的聲音說道:“殺虜軍的千總,陳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