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勸你可別亂動,你這都包紮好了,要是再撕開傷口,老夫可不願意費第二遍事了”!
中年男子扭過頭來,看到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郎中正盯著自己看,不由得疑惑了起來。這眼神怎麼有些不對呢?自己並不認識他,也沒有可能在哪裏的罪過他啊,怎麼如此仇視自己呢?
“父親,這位是李神醫,父親身上的傷口都是他包紮的。我的傷也是李老弄的,父親你看,我這都沒事了”!
中年男子聞言一愣,急忙開口說道:“多謝李神醫使以妙手,日後必有重謝”!
“重謝就不用了,反正我也用不著!老夫估計這輩子都得死在這該死的地方!你們都是些皮外傷,這幾天都消停點,別沒事亂動!沒有多大個事,有個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話音剛落就背起藥箱抬腿就走,完全不理會還要繼續說話的這兩個人。而他心裏頭卻是不住的抱怨,這是自己第三次來這個土匪窩了,雖然現在換名了,可還是那幾頭蒜,換湯不換藥的玩意。老夫我認了,所有的希望都留在下輩子實現吧。
中年男子看著橫衝直撞出去的李郎中,無奈的笑著說道:“嗬嗬,承祚不要見怪,據為父所知,但凡有能耐的人都會多少有些傲氣,恃才傲物說的就是這樣的能人啊”!
這個叫承祚的青年聞言點了點頭,將熬好的藥遞到他的嘴邊,開口說道:“父親快來喝藥吧”!
良藥苦口,這話一點都不假,這中年男子是忍著吐出來的反應,強行的咽了下去。
喝過藥的他突然開口問道:“承祚,咱們這是在那裏啊?還有我怎麼聽到外邊有士兵操練火器的聲音?咱們是被那隻軍隊給救了嗎”?
“父親,詳細的我也是不太清楚,我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來著。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這裏是有一部人馬駐紮。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在校場上操練三眼火銃,雖然模樣有些不同,可孩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為首的將領應該就是救咱們的那個少年,可孩兒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朝廷什麼時候在這駐紮了一部叫殺虜軍的軍隊”!
“殺虜軍?恐怕是朝廷並沒有此等奇怪的番號吧”!
“那父親你的意思,他這是……私軍”?
中年男子卻是搖了搖頭,麵帶思索的說道:“即便是私軍,可薩爾滸一場大敗,遼左所有的部隊俱是逃的逃,散的散。被熊大人聚攏起來的都已經分布在各個關口,哪會有這麼一撥人駐紮在敵後呢”?
“那父親你的意思,他們是……”?
“承祚,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一個消息,半年前後金在這一帶與一夥土匪打了一仗的事?要是為父所料不錯,這便是那被擊敗的土匪無疑了”!
“這……這土匪怎麼會有這麼多火器?父親,依孩兒看校場上的氣勢,不像是那些欺軟怕硬的土匪啊”?
還沒等這個中年男子開口回答呢,陳駿德在郭黑林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兩父子的房來。
“呦,兩位看樣子精神頭不錯,這樣我便放心多了。隻一事我還要問問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如實的回答”!
“多謝恩公搭救,我與犬子感激不盡!恩公有話便問,我必會知無不言”!
陳駿德看著躺在床上這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後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建奴會那般舍命的追你們”?
那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叫毛文龍,這是我的犬子毛承祚。那幫混蛋玩命追我們也很簡單,因為我現任靉陽守備,此番潛入遼左是為打探情報而來”!
毛承祚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的坦白,這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完全搞清對方的底細呢,這要是出了什麼差頭,不就是剛離虎口又進狼群了嗎?
毛文龍一臉誠懇的看著陳駿德,男人之間無需太過繞彎子,你救我一命,我從此便以誠相待,僅此而已。
“哦”?
陳駿德詫異的驚呼了一聲,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是救回來一個朝廷的五品武官。而這個靉陽守備竟然親自跑到這裏來,這到是他意料之外的。
毛文龍看著一臉吃驚之色的陳駿德問道:“適方才聽得犬子說這裏名叫殺虜軍,又聞屋外槍炮聲轟鳴,喊殺聲震天。算我多嘴,我想要問問,你這軍隊隸屬哪位大人的賬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