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陳駿德略微的頓了頓,用手指著那些昨夜新立的墳頭大聲的問道:“兄弟們慘死建奴手下,此仇不共戴天,我欲重整旗鼓與那建奴月缺難圓,不死不休,誰願來助我”?
“我”!
“我”!
“還有我”!
“我們願與少主同進退,殺盡建奴,不死不休”!
聲音此起彼伏,最後所有人一同大喊,聲音響徹雲霄,嚇得就連剛剛升起的太陽都躲在白雲之後瑟瑟發抖,不敢在露出頭來,隻能偷偷的透過縫隙,看著底下這群大早上扯著脖子,紅著臉咋咋呼呼的人。
陳駿德推開袁寶貴扶著自己的手,傲然屹立,揮手大喊道:“好!隻要大家夥眾誌成城,榮辱與共,何愁大仇不報!想必泉下有知的兄弟們也會欣慰,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我們就是他們的延續”!
“眾誌成城,榮辱與共”!
白豔兒看著這個由蠟黃臉色變為血紅顏色的陳駿德,雙拳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呐喊之餘的盛嗣超看到白豔兒那緊張的神情後,心裏突然有種失去真愛那般撕心裂肺的痛。疼得他躬起了身子,連話都喊不出口了。
“鳴槍,為兄弟們送行”!
隨著陳駿德的又一聲大吼,“砰砰砰”範疇帶著人便放起了火銃。所有人都在心中真誠的念叨著。
“兄弟,一路走好”!
葬禮結束以後陳駿德便吩咐人開始埋鍋造飯,之前他們準備在山裏跟後金周旋,所以還有一些糧食幸免於難的。
這兩天光吃幹糧的眾人看著嫋嫋升起的炊煙,聞著夾雜在燒焦味之中的米飯香,都是滿臉的渴望。即便是沒有大魚大肉,隻不過是簡單到不能簡單的稀粥都讓人陶醉不已。
此時的陳駿德應白豔兒的要求在後山休息,聽著屋子裏傳來的陣陣鼾聲,屋外的眾人便都安心了不少。
“豔兒,這小子可是累得不輕啊。你聽,睡得多香啊”。
這當著劉老大、程琳兒的麵,白豔兒也不敢說昨天晚上他瘋狂的模樣,希望他一覺醒來能真正的振作起來吧,要不然這重擔很容易將他並不強壯的身子壓垮了。
“嗯,是啊,這兩天可是不容易熬啊,真是應該讓他好好歇一歇了。你們兩個也一樣,尤其是琳兒臨產在即,這個時候可要萬分小心才是”!
對於程琳兒肚子裏的孩子白豔兒可是看得很重,這畢竟是自己大哥下半輩子的依靠了。
程琳兒最近也是坐立不安,隨著產期臨近,她即是期待又是滿心的擔憂。期待的是懷胎十月一朝得子初為人母的喜悅;憂得是初生之子萬一是個女孩該怎麼辦。
“我不打緊的,琳兒和我的大孫子才金貴著呢。這咱去李千戶這路上可要打起萬分精神,可是不能出現半點差頭”。
劉老大的話就更是讓程琳兒憂心忡忡,略顯擔憂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這時有一個人匆忙的跑了出來,劉老大眉頭一皺開口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大爺,小的得少爺的吩咐去打探建奴的消息,看他們架勢是回鐵嶺無疑了。可小的看到那個馮少爺亦在其中,想必是被他們抓了,這才著急的跑回來報告”。
白豔兒頓時就火了,壓低著聲音說道:“這駿兒剛剛睡著,你這廝如此大聲的喊叫,你莫不是找打不成”?
“哎呦,四奶奶饒命啊,小的冒死為少爺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可不能無緣無故的責罰小的啊。我這……”。
白豔兒剛才一說不過是恐嚇之語,可沒想到這個不開眼的玩意竟然越說越來勁。居然對於自己哭天抹淚了起來,聲音比之剛才還要洪亮。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白豔兒聽到屋裏傳出來陳駿德的聲音後,恨得是咬牙切齒,將跪著的這人嚇得不輕,哆嗦得直磕響頭。
“嘎吱”門開了,陳駿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此人之後便急忙開口問道:“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哎呀,少爺你終於出來了。我剛才不過說建奴回鐵嶺了,馮少爺也被他們帶走了的事。四奶奶就要收拾小的,我冤枉啊,我這是給少爺辦事,你可得為我做主啊,少爺”!
“你說什麼”?
那人就像是沒有看到陳駿德驚恐萬狀的臉色,依舊是自顧自的低估著:“少爺,我這一路上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呢,要是被人家發現了,我這小命……”。
“我是問你前一句說的是什麼”!
陳駿德一把提起跪在地上嘮叨不停這人厲聲喝問。
“是建奴走了,馮少爺被抓了,然後四奶奶……哎呦”!
陳駿德突然鬆手讓那人摔在了地上,臉上驚慌失措的重複道:“大宇被抓了,不行,我得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