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那克出,你得好好管管兜他啊,他對人家好凶,到現在也沒給伊雯吃飯,人家都快餓死了。反正你得讓他給我道歉,然後咱們一起回家,額莫要是知道你還活著,指不定多高興呢。阿瑪也是總提起你,這回咱們一家可算是團聚了”。
“妹子……”。
劉老大老淚縱橫,十數年的思鄉之情在伊雯的話中全然化為了淚水。自己突然有種放下一切立馬去見家人的衝動,而現在卻是不能。他也隻好壓下內心的激動,將噘著嘴的伊雯扶到椅子上坐好。
“小伊雯,現在還不是舅舅能回去的時候,長話短說,你表弟還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不知道他其實是滿人,舅舅尋他已經是十數年了,這才剛剛找到,我不想失去他。而現在你阿瑪、阿哥現在就山寨外邊,隨時都有可能打進來。舅舅隻求你一件事,一會舅舅就將你帶走,在最後關頭你一定要站出來讓大貝勒放駿兒一條生路,等日後他能接受這個現實的時候,我在帶他回家。算是舅舅求你了”。
“噗通”。
劉老大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滿臉是淚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伊雯,那無助、彷徨的眼神讓伊雯的心都快碎了。
“那克出快起來啊,伊雯答應你就是了,可是額莫每到過節便是以淚洗麵,看著你的牌位痛哭不止呢。那克出,你也得早點回家啊”。
被伊雯扶起來的劉老大心中略微放心了下來,抓著伊雯的手認真的說道:“小伊雯,你放心吧,你舅舅我方吉納生是滿人,死是滿鬼,一輩子都不敢忘本。等日後時機成熟了,舅舅便帶著你表弟回去,到時候咱們一家團圓,你在這受的委屈,那時一並讓你表弟償還”!
“嗯,伊雯都聽那克出的,那你也得快一些哦,伊雯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呀你,還跟小時候一樣”。
劉老大摸了摸伊雯鼓起的臉蛋“哈哈”大笑,這籠罩在心頭的愁雲也隨著笑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午時三刻已到,代善派人前來城下喊話詢問,陳駿德到底是放不放人。
陳駿德本就沒有想過要放人,讓人將弓箭射到那騎士的馬前,看著那人狼狽而逃的背影是放聲大笑。對著身邊的眾人喊道:“一會敵人就將攻城,兄弟們放心好了,我已經做了妥善的安排,這第一仗兄弟們必勝”!
“必勝”
“必勝”
……
雖然眾人不知道陳駿德嘴裏的妥善安排是什麼,但也都是臉紅脖子粗的跟著嚷嚷,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讓在不遠處得到回報的嶽托等人是恨得發瘋。
“阿瑪你看,我就說他不可靠吧,白白等了這麼長時間,伊雯可還在他們手裏呢,這麼長時間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後悔可就完了。阿瑪,你這……”。
“好了”!
代善一聲大吼打斷了嶽托的話,本來他也是心有準備,可真被陳駿德羞辱後,代善也是咽不下這口氣了。於是惱凶成怒的他惡狠狠的下令道:“全軍攻城,務必在天黑之前拿下山寨,救出格格,救出格格的人,我就賞他一個牛錄,即刻調入巴牙喇衛隊之中”!
“殺啊”!
後金騎兵在梅勒額真阿克敦的帶領之下向城門衝去,在距離城門三百米的地方站定,用弓箭壓製城上的人,而在其身後便是下了馬的騎兵,幾個人一夥扛著剛剛做好的梯子便往城牆根出衝去。
看著滿天飛舞的箭矢,城牆上的平頂山眾人條件反射般的蹲下了身子,不敢露頭,怕被後金那精準強勁的弓箭射到從而丟了性命。
可一波箭矢過去後,眾人詫異的發現,這建奴的弓箭好像失靈了一般,這弓箭的落點竟然在自己身後有五六步之遠。僅有極少數的弓箭算是射對地方了,可是軟塌塌的,完全沒有什麼威力。
適逢時董康大聲的吆喝反擊,這沒有生命威脅的眾人便都露出頭來,射箭的射箭,往城下扔圓木、石頭等防禦物件,忙的是不亦樂乎。
借著弓箭掩護的後金士兵剛衝到城下,便被城上落下的東西打了一個狗血噴頭,不停的有人在身邊倒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克敦,弓箭都往哪裏射呢,你那眼睛是白長的嗎”?
麵對衝過來暴怒的代善,阿克敦也是有苦難言,隻能是硬著頭皮說道:“主子,這陽光刺眼,士卒們沒有辦法瞄準啊”。
代善聞言仰頭看了看城牆方向,一瞬間便全都明白了,這午時三刻是那個小子給自己下的套啊。
“立刻鳴金收兵,這個混蛋,等我攻下城池,非要好好炮製他不可”!
代善用手遮著太陽射下來刺眼的光,一臉怒容的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