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之中的陳駿德也是愣住了,看著李郎中那悲憤的神情,不住的感歎這世界真是小啊,這又遇見治好自己的李郎中了。
“李老好巧,快一年沒見了,家裏還都好嗎”?
李郎中現在想掐死才陳駿德的心都有了,整個鐵嶺衛大小郎中無數,你怎麼就偏偏挑中我了呢?你換一個人不好嗎?上次一待就是小半年,老夫回去差點飯碗就沒了,家裏人還以為我死在外邊了呢。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那樣了。
“哦,是陳小哥啊,別來無恙了。這兩個人都沒事了,藥也開完了。老夫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駿德急忙攔住要走的李郎中,兄弟們情況不明,這個時候豈能讓他輕易離開啊?
李郎中一把打開陳駿德的手,聲嘶力竭的喊道:“你要幹什麼,啊?這兩個人都沒啥事了,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你讓人按時給他們服藥就行。上次那麼長時間你都快拖累死我了。老夫可沒幾年活頭了,你就不能讓我消停幾天”?
“趕快去送李郎中回家,多給那些銀子”。
陳駿德看著步履踉蹌李郎中的背影,終於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老爺子的氣性還不小,上次自己就留他在山寨不短的時間,也挺對不住他的。這次他既然都說沒事了,那就就放他走吧。想到這裏的陳駿德急忙向炕上走過去。
劉獲其實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臉上的血也隻不過讓鐵砂打花了而已,之所以才蘇醒過來,隻因為從馬上掉下來時磕到了後腦勺。睜開眼睛的他坐起身來,揉了揉後腦上的大包,正好看到帶著關切表情走過來的陳駿德。
“少爺,你怎麼來了,我不正跟那幫官軍打仗來著嗎”?
陳駿德對著麵包棉布,明顯搞不清狀況的劉獲說道:“兄弟,打完了,你受傷昏迷,並不知道這以後的事了。你趕快躺下休息,可別牽動了傷口”。
“哎,小的沒事,我記得我就是中了一槍,少爺你看別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傷。看到少爺你了,這肯定是咱們贏了。對了,兄弟們都怎麼樣啦”?
劉獲拍了拍上身,示意自己除了臉上的傷,其他都沒有什麼問題。
陳駿德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劉獲這個簡單的問題。畢竟是跟了他那麼長時間的兄弟,每天都在一起,這要是知道前一天還在一塊打屁的兄弟都不在了,真不知道他會是如何的反應。
“少爺你說話啊,兄弟們呢”?
看到陳駿德默不作聲,劉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的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死了,就剩你跟我兩個人了。但兄弟們死得壯烈,咱們全殲了那夥官軍,沒有一個兄弟是孬種”!
躺在劉獲身旁的何立陽低聲的說出了陳駿德沒有說出的話。
劉獲怔在那裏,對於這個結果他已經是早有準備。當初他咬牙下令的時候,就是冒著必死的決心。可當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淚如泉湧,不能自已。
“少爺,兄弟們沒有給你丟臉,隻是他們……”。
陳駿德上前抱著失聲痛哭的劉獲,低聲的說道:“兄弟,我都知道,兄弟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陳駿德敬佩他們,你放心吧。兄弟們的後事都已經料理好了,等你與立陽兄弟傷勢恢複好了,咱們就帶兄弟們回家”!
屋裏麵這三個人皆是痛哭流淚,悲涼的哭聲讓剛安排人去送李郎中回來的範疇都是一臉的悲愴。
第二天一大早徐佳欣正在給陳駿德做早飯,一想到昨日那個美得如天仙一般的白豔兒對自己說的話,這心裏亂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齊家良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將烙著的油餅放到盤子裏,那油光嶄亮的模樣,讓他的肚子嘰裏咕嚕的叫。
“良兒,你幹什麼呢”?
徐佳欣的一聲質問,讓齊家良把伸出去手又不甘心的抽了回來。小臉苦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娘親,也不敢說什麼,隻能扁著小嘴,眼淚在眼睛裏打著轉。
普通百姓的日子苦,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能吃上一頓大米、白麵。今天這些麵食還是因為陳駿德愛吃麵食,白豔兒特意讓人帶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