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豔兒打斷了的陳駿德這才向前看去,前方灰塵籠罩,依稀間隻能看得見有數匹馬向著自己疾馳而來。
陳駿德急忙大喊一聲:“都停下來,有情況”!
範疇急忙帶著人打馬上前,而身後的董康也是嚴陣以待,做好了隨時作戰的準備。
盛嗣超一直都是觀察著白豔兒的一舉一動,剛才那一幕完全落在他的眼裏。要不是知道這兩個人是姑侄關係,外人還真有可能把這兩個舉止親密的兩個人當成一對呢。即便如此,盛嗣超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暗自責怪這姑侄兩實在是太不注意影響了。
不一會範疇便帶著風塵仆仆的沙溝得來到陳駿德麵前。
“少爺,你讓小的前幾日去打探朝廷與建奴作戰的情況,小的已經搞清楚了,這就跟少爺將得來的情報詳細的說明一下”。
聽到沙溝得話的陳駿德這才想起來,確有其事。自己是吩咐了沙溝得去打探一番,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他一臉疲倦,想必也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
“哦?沙兄弟真是雷厲風行!董康,吩咐一聲眾人找個地方暫做休息。來來,沙兄弟咱們去那邊喝口水,喘口氣再說”。
雖然陳駿德也是急於想知道這次大戰的相關情況,可沙溝得幹裂的嘴唇告訴他,兄弟已經疲憊不堪。
“多謝少爺”!
臉部微微抽動的沙溝得急忙跟著下了馬的陳駿德向遠處的荒地走去。
“大人,你看這幫小子一個個都沒長心,居然還能嘻嘻哈哈的,屬下我也是納悶了,他們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總旗王建回頭看著身後一群死裏逃生,逃離戰場的士兵,心裏也是發愁,對自己的主官百戶吳雄威抱怨道。
“這這都能是人之常情,你跟了我我這麼長時間了,見見見過哪個人是不不怕死的?你你們就偷著樂吧,跟著老老子定沒錯的”。
對於吳雄威的話王建是深有感觸,這些年大風大浪沒少經曆,可兄弟都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說這位老大人還是有一套。
“可是大人,當時戰局焦灼,不分勝負,你怎麼就能確定咱們會敗呢?萬一馬大人要是勝了,咱們可就虧大了。別狐狸屁股沒摸著,反惹一身騷”!
吳雄威搖著頭對疑惑的王建說道:“你你小子,白白跟了我這麼些年了。那明顯就是建建奴的計策,可笑馬大大人一點都沒察覺得到。我們步步兵在戰壕中依托火器之利才可勉強與敵周周旋。這衝衝出去與那建奴近身拚命,以咱的短處去與敵長長處相拚,我敢敢說,還還沒等到近人家身呢,一準都都得被人家的強弓給撂倒嘍。還談什麼勝勝利?能得一個全全屍就是老天保佑了”!
吳雄威的話讓王建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
“你你小子還得修煉修煉,行了,去告告訴兄弟們,咱們回衛所,正正好,咱們這灰頭土臉的模樣回回去也好說話。就就說兵敗如山倒,其他的別瞎說,嘴巴都給給老子嚴實點”!
“知道了,大人”!
陳駿德一行人繼續趕路,騎在馬上的陳駿德回想到剛才沙溝得打探來的消息,讓他第一次了解到了這古代作戰的風格了。
腦海不禁呈現出的是無數屍首漫山遍野,橫七豎八,將整個戰場一寸一寸的鋪滿;河水都讓鮮血染紅,紅彤彤反射著妖冶的光芒。殘酷,無情,生命在這一刻起變得一文不值,陰沉沉的天空仿佛也在為這種對生命的漠視之景,發起無聲的控訴。
“少爺,前方發現一群官軍,衣衫襤褸的,想必是逃命回來的。也就百十來人,咱們是不是避讓一下”?
畢竟是匪怕官這是本能,而且也是遼東大戰之際,兵馬調動頻繁,容不得範疇不小心應對。
“戰敗之兵,又有何懼?告訴兄弟們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以後在遼東這地界上,就沒有人能讓我們躲避”!
一旁的白豔兒聞聽此言皺了皺眉頭,少年得意是大忌,日後看來自己得好好的與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