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禦工事都已經修建完畢了,吳雄威帶著手下的軍士正吃著早飯。
作為吳雄威手下這支隊伍最小的一個士兵寇小子,正一心一意的擦著手中的火銃。
“不是,我我說你小子老捅咕它幹啥啊?這這破玩意總炸膛,還沒沒等打到人呢,自己先先他娘的中彈了。”吳雄威一提起這個火銃就火大,這玩意裝彈太費勁,打完一發沒等裝完彈人家就殺上來了,而且總是傷到自己人。這一百多號兄弟當中也就這寇小子打得準一些。
“大人,我這個可是寶貝,以後置宅子,娶媳婦都靠他呢”。
“哈哈,你這小娃娃還想著娶媳婦呢?也不知道你行不行啊”?
聽到這個寇小子大言不慚的說娶媳婦,大夥笑的可是前仰後合,紛紛上前摸著這個人小鬼大的娃娃。
“轟隆隆”一陣陣大炮的轟鳴,吳雄威急忙扔下飯碗,皺著眉頭盯著斡輝鄂模的方向。
後金八旗將士開始攻打遊擊龔念遂率部大營,英明汗努爾哈赤親率三千精銳騎兵猛攻大營。
龔念遂手上火器甚多,大炮,火銃是一陣陣嘶鳴。陣地上升起大團的煙霧,朦朧之中不斷有明軍士兵中箭倒地,血染沙場。
而此時在尚間崖的馬林部同時也遭受到後金軍猛烈的攻擊。
大貝勒代善看著眼前這三層戰壕,壕外的巨炮不斷發射,這給自己的集中衝鋒的騎兵部將帶來很大麻煩。
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俱是無何奈何,在後軍處不斷的破口大罵。
戰事就這樣僵持了下來,還沒等明軍將士喘勻了氣,中午的時候,大敗龔念遂部的努爾哈赤率軍趕來。
“父汗,兒臣無能,並未及時攻下尚間崖”。
努爾哈赤仔細的觀察了戰場形勢後,對著一臉羞愧的代善揮了揮手說道:“不妨事,可你要記住,戰場之上要靈活多變,不能一味用蠻力。眼界要開闊一些,你看,這山腳防禦甚密,溝壑縱橫,並不適於我軍騎兵衝鋒。我軍當先據山巔,自上而下當可建功”!
“兒臣這就吩咐下去,按父汗的意思全力攻山。”代善急忙站起身來,便要布置戰事。
“且慢,這隻是一個疑兵之策罷了。真正的用意是要引戰壕內的明軍出來援助尚間崖,失了火器之利的明軍,近戰哪是我八旗將士的對手?到時候前後夾擊之下,定可大獲全勝”!
看著努爾哈赤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大貝勒代善跪在地上心悅誠服的說道:“父汗用兵如神,兒臣甚是汗顏。要有父汗一星半點,也不至於戰死那些將士”。
“為將者當審時度勢,因地製宜,揚長避短,攻敵之弱,日後應記得此次教訓,去傳令去吧”。
“喳,兒臣當永記父汗的教誨!”說完站起身,組織八旗將士開始新的一番進攻。
果不其然,當馬林看到後金軍士開始攻上山來的時候,整個人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也不顧戰壕內步軍重型火器難以攜帶的問題,令步軍出壕援助。
看著周圍步軍一個個都向山上跑去,吳雄威急忙叫住自己手下的軍士。
“都都站住,老子還還沒發話呢,忙著去送送死去啊”?
“大人,千戶下令,讓咱們馳援尚間崖,這其他人都去了,我們也趕快去吧”。
這個總旗叫王建,跟著自己很多年了,算是吳雄威的心腹了。吳雄威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一臉厲色的說道:“那那是鬼門關你們也敢闖?都都聽老子的,拿好武器,跟老子撒丫子。再晚一一會,全他娘的去閻閻王爺那報到去了”。
“可是大人,這要是讓馬大人知道,非得活活扒了咱們的皮不可,這臨陣逃脫,可是殺頭的罪過”。
眾士卒都不願意離開戰壕與後金軍廝殺,可軍令如山,雖然很想掉頭就跑,可總旗王建的話卻是在眾人心中狠狠的敲響了警鍾。
“你你他娘的剛才是米粥喝的多進水了咋地?老老子讓你們撤就撤,還馬大人?他能不能挺挺過這個坎還說不定呢”。
吳雄威語氣堅定的說道:“都都別廢話,麻溜的跟老老子撒丫子,撤”!
戰場上拚殺的兩軍將士誰也沒注意到有這麼百十來人出了戰壕後,並沒有援助尚間崖,而是偷偷的向開原方向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