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麼多年你都是一個人,方才聽得盛大當家的口氣,你跟他莫不是……”?
“你給我把嘴閉上,別聽那人胡說八道,什麼事都沒有!比試馬上就開始了,腦子裏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好奇心得不到滿足的陳駿德盯著白豔兒看了一會,這才收回目光,眼睛轉向比賽現場。可也能猜出了大概,心裏卻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陣的煩悶。
第二場比的是狠勁,這年頭做土匪可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兩個山頭有衝突了,可不是立馬就拉開陣勢你來我往的打個昏天暗地。吃這碗飯的都得守一個規矩,那就是心狠,不能害怕。講究的就是一個刀在頭上,不能退縮,怕死的就別端這個飯碗!
這場比試的主意是剛才僅少一匹馬輸了的田立民提議的,廣場中央放置著一個火盆,大火熊熊燃燒,濃煙滾滾,熱浪翻飛。燒紅了的炭裏麵埋了一枚銅錢,誰能第一個找到它並拿出來便是獲勝。
陳駿德看著心裏都不落忍,對身旁的白豔兒說道:“這個也太狠毒了吧,這手伸進去還得找銅錢,之後這手不廢了嗎”?
白豔兒一臉疑惑的看著陳駿德說道:“你的手也不在油鍋裏走過一遭嗎?這就是咱們土匪的命,義字當頭,狠字開道”!
看著場中即將開始的比試,陳駿德突然大喊了一聲:“這場我們平頂山認輸了,場中的兄弟你回來吧,各位當家的你們繼續吧”!
劉老大詫異的看向陳駿德,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出於對他的一貫信任,也並沒有出言反對。
其餘的當家的一聽這話,心裏邊頓時鬆了口氣,這要是平頂山再贏一場,最後的比試都沒有什麼用了。還好他們認輸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吧,反正是好事。
田立民怕平頂山那邊有誰在出言反悔,急忙大喊一聲:“那個平頂山的人快給老子滾出去,你們都認輸了,現在比試開始”!
代表平頂山出戰的人也是舉足無措,急忙跑到陳駿德麵前一臉委屈的說道:“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啊?小的一定會找到銅錢的,你咋還認輸了呢”?
“兄弟,你下去休息吧。跟你沒有關係,是計劃有變,回去吧”。
場中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其餘四家的人都是迎著熱浪,忍著煙塵,挺著火燒,在火盆裏不停的翻找著銅錢。不一會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到“劈裏啪啦”的響聲,聞到一絲絲淡淡的氣味。
白豔兒沒有理會這個迷迷糊糊下去的人,看著陳駿德不斷抽搐的臉,滿是落寞的說道:“對於一個你都不熟悉的人尚且不忍心讓他受罪,可你知道二哥為什麼會因為瘋子的事與大哥鬧翻嗎?當年就是兩幫人搶地盤鬥狠,瘋子就是為了讓二哥如願得到那塊地盤,對方的斧子砍過來,瘋子是挺著胸迎上去,要不是二哥跑了很多地方,看了無數郎中,那瘋子哪還有命啊。就算治好了,瘋子的胸前還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每到刮風下雨,他都是咳嗽不斷的。唉,不說了,都過去了。世人都說我們土匪,天不管地不管,自在逍遙。可誰又知這看似瀟灑的背後,卻滿是辛酸的淚水呢。駿兒,姑姑再問你一遍,你還覺得你敢堅持你現在的選擇嗎?難道你真的為了你那個很有可能完不成的計劃一直固執下去嗎”?
陳駿德低著頭,在白豔兒眼中隻是過了一瞬,可在他內心深處,卻是寸陰若歲,不斷的在問著自己,這樣做值得嗎?
當白眼兒看到陳駿德與自己對視眼神之中微微露出一絲銳利,耳朵裏傳來他震撼人心的聲音,“山寨的兄弟都太苦了,小侄不才願意精心謀劃,披荊斬棘,隻求各位兄弟得有一片淨土。讓咱們的後代子孫不必再重蹈覆轍,承受這些他們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陳駿德飽經滄桑的表情落在白豔兒眼中,讓這個見多識廣的四奶奶都有些疑惑,真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