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駿德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入他的耳中,陳駿德並未起身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我不說過了嘛,不要來煩我,讓我自己安靜一會”。
“陳秀才是吧?我家大人有令,你跟我走一趟吧”。
陳駿德激靈的一下就坐了起來,詫異的看著來人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家大人又是哪位”?
隻見來人輕蔑的看了陳駿德一眼後說道:“這小小的商賈之家一般請我來我都不來,要不是我家大人吩咐,我怎麼會步履這滿是銅臭的地方?你快一些,大人的轎子就在街角處,莫讓大人等急了。”說完也不等陳駿德回話,拉著陳駿德極速的向門外走去。
“哎,我說你這人要幹什麼,話都沒有說清楚呢,怎麼還動手動腳的呢”?
陳駿德對於這個夜闖私宅的人可是沒有什麼好感,不管是什麼大人,有這樣的下人,可個大人的品行也可見一斑。
“讓你走就走,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這人的傲慢的態度可是徹底激怒了被他拉扯的陳駿德,士可殺不可辱,此等侮辱陳駿德焉能忍受?
“你這人好沒道理,舉止荒唐也便不說了,可這囂張的氣焰著實讓人可恨,你放開小爺,我不跟你去見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大人了”!
陳駿德說完便是不住的掙紮,想要掙脫那人拉著自己胳膊的手。
“嘿,你還來勁了是吧,這等天賜的福分別人都求之不得,你小子還在這扭捏什麼?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人手上略微用力,指頭上的關節“劈裏啪啦”的作響,將陳駿德的臉都捏得漲紅了起來。
“哎呦,你……”!
陳駿德吃痛之下不由得痛呼連連,低著腰,齜牙咧嘴的便跟著這人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在街角出果然有一頂轎子,那人拉著陳駿德急忙來到轎子旁邊,一臉恭敬的說道:“大人,陳秀才屬下已帶到,”而後又對陳駿德吩咐道:“還不趕快來拜見大人”?
陳駿德一頭的霧水,這事哪跟哪啊,自己啥也不知道,稀裏糊塗的就被拉出來了,還拜見大人?我認識他是哪個大人啊?
那人看著陳駿德紋絲不動,不由得氣上心頭,剛要開口訓斥,隻見轎子裏麵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四方大臉,下巴上胡須飄逸,眼睛炯炯有神,對著那人說道:“誒,且不可嚇壞了這陳小哥啊”。
接著又對著陳駿德說道:“哈哈,下人可能舉止粗魯,你可不要介意啊。你可能不認識我,那個老頑固張學正是你的恩師是吧”?
陳駿德聽到這裏才有些頭緒,看來他應該就是恩師的同年了,於是答到:“正是,不知這位大人你是”?
還沒等他說話呢,那個帶陳駿德出來的人張口說道:“這位乃是兵部右侍郎,今年的主考,熊廷弼,熊大人”。
陳駿德這才明白自己的恩師為什麼會那麼確定以及肯定得中了,原來根結是在這呢。自己的後門居然走到主考官這裏,那豈不是手拿把掐了嘛。想到這裏陳駿德急忙跪下拜倒:“晚進末學陳駿德拜見熊大人”!陳駿德經過這麼長時間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可以有傲骨,但絕不能因為這可憐可悲的傲骨放棄自己心中的夢想,所以他現在可以坦然下跪了。
“哈哈,賢侄快快起來,今天我來找你也沒有別的事,就是要見一見你,果然與我那好友說得如出一轍,你這麵相日後必是大富大貴之人啊。哈哈,鄉試你放心就是了,他張嘴我不能不顧及。好了,賢侄切回去吧,切記不要將今天的事與任何人提及。”說完上了轎,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街角。
門前隻留陳駿德一人在這發呆,沒想到自己這點事竟然麻煩到了主考官,聽他的意思這次自己肯定得中了,頓時之前種種的擔憂都消失了,隻剩下對於明天滿滿的期待了。轉身回府的他並沒有意識到,在街角處有一個人在靜靜的注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陳駿德不禁心裏努力的想著,熊廷弼這個名挺熟悉的。好像自己以前有聽說過,可情急之下卻又想不起來,這就沒有辦法了,帶著重重的疑惑,陳駿德慢慢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