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陳駿德長長的歎了氣,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放開一眾官兵,開口說道:“今之人,貧者日為衣食所累,富者又懷不足之心,然亦奈何?今日之事暫且如此,你們都走吧,日後切莫再出來劫道了。都是窮苦人何必咄咄相逼呢?這有二十兩銀子拿著,也算咱們相識了一場,都走吧”。
吳雄威接過陳駿德手中的銀票,對著陳駿德拱了拱手說道:“今,今天多謝少,少爺,以後有事盡管吩咐。我,我,我吳雄威跟兄弟們感謝少爺的慷慨。我,我們就在簽戶所當差。日後要,要是有事要交代。使,使個人言語一聲便是,告辭。”說完帶著手下士兵快速的離開了,不一會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此時齊大嘴終於走到了陳駿德麵前,一臉擔心的說道:“少爺,這可把我嚇壞了,這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小的怎麼向大爺交代呢?這個小康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少爺,你說咱們該怎麼收拾他”?
齊大嘴不放過一次能給董康好看的機會,雖然陳駿德給他兩的關係做了調節,當過和事佬。可他自己怎麼也忘不了自己臉上挨董康那一拳。
董康看著齊大嘴恨得牙根子直癢癢,這個貨跟他真是沒轍了。這事怪得著我嗎?怎麼有一個屎盆子非得扣在自己的頭上他才開心?他什麼人性啊,簡直就是個無賴,錙銖必較的小人一個。
於是董康鄙視的看了齊大嘴一眼,對著陳駿德拱手說道:“少爺不必理會他的屁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雖說我們是匪,他們是官兵,可少爺也不用懼他們。在這個地方兄弟們弄死個把官兵也不是什麼大事。像他們衛所這幫苦哈哈,哪個月不跑幾個?弄死了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們的官才不會理會,正好方便他們吃空餉,撈銀子了呢”。
陳駿德聽罷才恍然大悟,自己放跑他們一來是因為都是窮苦人,自己也下不去手。二來就是因為他們官軍的身份,害怕一旦弄出什麼禍事來,自己和家人受到牽連。畢竟謀殺官軍乃是造反大罪,那可是要滅九族的啊。別看官軍打外人不行,但是對付自己這些百姓那可算得是手拿把掐,不費吹灰之力的。外寬內嚴是整個封建史的特點,自己可不想成為這一潛規則的犧牲品。
“哦,是這樣的啊,我還以為咱們吃罪不起他們呢。過去就算了,反正咱們也沒什麼損失。再者他們也是苦命人,畢竟官軍劫道也是開創古今未有之局了。還有大嘴兄弟,這事不怪董康,你也別總是針對他。唉,好好的看看風景居然遇到這種事,這個世道啊,弄得我一點心情都沒有了,這景色不看也罷。董康兄弟一會領路,咱們先去李千戶吧,反正也得路過那裏,看這天熱也不早了,快些趕路,找個地方先住下在說”。
董康心裏不禁埋怨道:你還知道天色不早了?那你剛才還非得下車走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哪去找住的地方啊。看來今晚肯定要夜宿荒野了,但這話不能跟他直說,隻能自己心裏想想罷了。於是董康點了點頭說道:“嗯,小的明白了。”又扭過頭對著剛跟上來的盧斌擺手吩咐道: “那個誰,就你,快點將少爺和兩位姑娘扶上車,聽到剛才少爺的吩咐沒?跟著我走,咱們早點找個地方好休息一下”。
盧斌頂著個豬頭點了點頭,急忙將馬車趕到陳駿德身前,翁神甕氣的說道:“少爺慢點上車,來小人來扶你上去”。
陳駿德看著盧斌滑稽的腦袋,之前的種種不快瞬間就忘得一幹二淨,不由得打趣道:“呦,這位兄弟,你這如此前衛的照型是如何製作成功啊”?
一句話說得眾人“哈哈”大笑,盧斌一臉尷尬,聽到眾人的取笑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裏對陳駿德極度的不滿,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來,要不是你沒事找事,在車上不消停整事,老子能變成這個德行?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又敢如何?別看這小子平時一團和氣,像是什麼事都好商量一樣。其實他心裏狠著呢,多少人都栽到他手上了,我還是穩穩當當的趕車吧我,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可有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