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好久不見,兩人親切的擁抱寒暄過後,定邊把警衛趕了出去,表情馬上變得嚴肅,他說,我的兵力兩倍於你,你現在投誠還來得及,我會在上麵給你說好話,我保證你來了這邊還是團長。<\/p>
定遠說,這個問題不要談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定邊氣的直哆嗦,你怎麼,怎麼就不能聽我一回,難道你明天還要帶兵打我?<\/p>
定遠說,國家的腐敗都到骨頭裏了,不如你明天投降,就像傅將軍一樣,大家都會記住你,你沒必要再效忠這樣一個國家。<\/p>
然後定邊帶出了小柔,定邊說,我特地把小柔從上海接過來,好讓我們一家人團圓團圓,來吧,放下武器擁抱愛情,或者……說著抽出了刀,你自己選吧。<\/p>
當天晚上從城裏出來的時候,月亮依舊那麼圓,就像是一九三五年的S市,定遠好想回到曾經的歲月,那個時候兄弟倆還親如手足,小柔也在身邊,造化弄人,世事無常,誰會想到十年之後會是這樣的結局。<\/p>
那天晚上定遠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直到天亮,腦海中不斷閃著哥哥和小柔,還有在戰爭中流離失所的百姓和一個個已經犧牲了的戰友,滿垛是給他印象最深的一個,滿垛是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他常常說等打完了仗要回家娶媳婦,未婚妻的每一封信裏都祈禱滿垛的平安,滿垛每次打仗的時候都把信帶在身上,說是會保平安。<\/p>
但是那一次遭遇戰,滿垛被子彈擊中了胸膛,定遠跑過去的時候滿垛像是要說什麼,但是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他摸著自己的胸,定遠以為他是疼,等滿垛死的時候定遠才從胸口處摸出一封信來,鮮血已經染紅了信紙,字跡已經無法辨認。<\/p>
還有鐵蛋,鐵蛋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鐵蛋常常說他家桂花很香,門口就有兩三棵桂花樹,還說他媽做的桂花糕也很香,說著說著就會流口水,有次會戰他被炮彈轟了,就連屍體都沒留下。<\/p>
第二天哥哥在城牆上勸降,他讓小柔喊兩句,沒想到小柔開口就喊,定遠!你不用管我!他一巴掌打在小柔的臉上,小柔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咬掉了一塊肉。他盛怒之下扣動扳機把小柔給斃了。<\/p>
定遠當即下令攻城,底下問打南門還是東門?定遠說,他媽的!老子有這麼多兵還用分哪個門嗎?給我往死裏打!<\/p>
當天定遠身先士卒衝鋒陷陣,士氣大振,毫無章法的攻城套路也令敵軍猝不及防,僅僅半天的時就占領了縣城,守將孫定邊至死不降,兩個團的兵力死傷大半,餘下被俘。<\/p>
在大家看來那是一場以少勝多的勝仗,在定遠看來自己卻徹頭徹尾的輸了。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自己和小柔在月色下濃情蜜意,想起了自己和哥是如何的一起下河摸魚,如何的來到上海,又如何的殺人逃命。<\/p>
那天晚上他坐了一個夢,夢見又回到S市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小柔親吻了他的臉頰,哥哥搭著他的肩膀說,剛才我可都看見了,你把你那張美元給我,這事我就替你保密。醒來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隻有冰冷的床沿。<\/p>
他的眼淚沾濕了枕頭,看著窗外的月光他泣不成聲,在那天的日記裏他這樣寫著,小柔沒了我哥也沒了,愛也沒了恨也沒了……<\/p>
百花紅歌舞廳裏麵,兩個年輕人在裏麵喝著酒,一個叫田震言,另一個叫做邵文,舞台上的舞女臉上半蒙著黑紗,扭捏著演唱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靡靡之音。<\/p>
\"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p>
邵文正專心的看著台上的舞女,如癡如醉般。一邊看一邊喝杯中的酒。<\/p>
田震言拍了拍邵文的臉,道:\"你在幹什麼?\"<\/p>
邵文說:\"我看美女啊。\"<\/p>
田震言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來幹什麼來了?\"<\/p>
邵文點了點頭說:\"知道啊。\"<\/p>
田震言道:\"我們過來殺人,你卻在這裏看美女?!\"說著指向台上的舞女。<\/p>
邵文說:\"人呢?\"<\/p>
田震言朝一個中年男人指去,兩人眼光所看去的地方,有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衣著氣派,看樣子是某個社團的老大,旁邊還跟著三個保鏢,保鏢都是彪形大漢,在左右兩個保鏢的對照下,中年男人顯得矮小了一些,但是舉手投足鍵可以看得出來,氣場比較強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