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孫小聖又準時來給孫全輔導功課。孫二栓聽聞腳步聲響,站在門口上沒讓孫小聖進屋,對孫小聖說道,小聖,這些天辛苦你了,咱孫全不是個讀書的料,就不麻煩你了。
孫小聖說,孫全這段日子真是進步了。孫二栓還是沒讓孫小聖進屋,說著一些對牛怎麼用力也是拉不上樹的話。劉惠芬站在屋子裏,對孫小聖使了個眼色,孫小聖心領神會,含情脈脈地看了眼劉惠芬,掉轉頭,怏怏地往回走。
孫二栓晚上再也不用出去了,一睡到床上就把劉惠芬攬到懷裏,手在劉惠芬的肚子上來回的撫摸。劉惠芬把孫二栓的手挪開,心裏毫無來由地生出一種失落感來。
劉惠芬的肚子越來越大,望著劉惠芬日漸變圓變大的肚子,人們投來莫明其妙的目光,要是碰到孫二栓,臉上就半陰半陽地笑,笑過後認真地說:“孫二栓你還真行,又讓劉惠芬那塊地長出了莊稼。”孫二栓也笑笑,說:“不是咱行。”沒等孫二栓把話說完,問者又刨根問底地說:“不是你行是誰行。”孫二栓還是一臉的笑:“是那刀子長了眼,沒斷咱的命根。”聽了,人們就嗬嗬地應著笑著,沒再說什麼。
其實,劉惠芬和孫小聖有一手的傳聞早在坊間傳遍。孫小聖再也沒有來輔導過孫全,對劉惠芬卻是藉斷絲連。時間一長,劉惠芬也懷念起孫小聖來,腦子裏時不時冒出孫小聖的影子,有時夜裏做夢,夢見的也是孫小聖,看孫二栓的時候也莫名而生一絲的厭倦。夏種開始後,劉惠芬對孫小聖的念想更切了,夜裏劉惠芬對孫二栓說:“大忙季節了,明天我去幫孫小聖拋拋秧苗。”孫二栓瞪了瞪劉惠芬,說:“他又不叫咱們過去幫手,何必主動。”劉惠芬按了按孫二栓的腦門:“孫小聖的老婆病了,那些秧苗是不能誤的,再說,當初的時候你可是說過農忙是幫人家打打手的。”孫二栓別過臉,嘟噥說:“他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劉惠芬不高興了,說:“那是咱們找上門去的,他還沒跟你要營養補助費呢,再說了,說過的話總得兌現呀。”
孫二栓就沒再說啥,許久又說:“那你明天就去,快去快回。”
第二天劉惠芬就去幫孫小聖拋秧苗,晚上很晚才回來,孫小聖送她,本是想把劉惠芬送到家的,回到半路劉惠芬沒讓他再送,說讓孫二栓看到了不好,孫小聖抱著劉惠芬吻了吻,一直看著劉惠芬的影子不見了還站在原地,許久不願回去。此後劉惠芬去找過孫小聖多次,到他的家裏或相約到城上。去城裏的時候,孫小聖想給劉惠芬買條紗巾之類的禮物,劉惠芬馬上製止了,說你想惹麻煩呀。孫小聖隻好作罷,心裏就很覺得過意不去。劉惠芬白了孫小聖一眼,說:“你心裏對我好就得了。”
有一次劉惠芬和孫小芬幽會被孫二栓發現了,回到家裏,孫二栓警告劉惠芬,以後再也不能跟孫小聖有任何的瓜葛,否則他的拳頭絕不客氣。孫二栓的警告讓劉惠芬有所收斂,但劉惠芬的心裏卻越發想念起孫小聖來。就像你把一塊石頭壓住一顆種子,不讓她生長一樣,她卻越發顯示出了其旺盛的生命力,繞過石頭的重壓,從它的邊上吸吮著陽光和空氣。劉惠芬和孫小聖的情感就是這樣,孫二栓越想壓製它,它就越有生長的欲望和力量。
溫伯軍老婆有次來串門,孫二栓不在家,她看著劉惠芬的肚子,饒有興致地說:“不會真的是孫二栓的吧”劉惠芬朝她笑了笑,說:“他可是吃過刀子的人。”溫伯軍老婆又說:“外麵都說是孫小聖的,是真的嗎?”劉惠芬擺弄手裏的毛線,點了點頭。
溫伯軍老婆歎了口氣,憤憤地說:“孫二栓,溫伯軍,這一村的男人真是想妓女想瘋了。”
劉惠芬一時轉不過彎,說溫伯軍對你咋了?
溫伯軍老婆就告訴劉惠芬,她原本這一胎生的也是個男孩,可溫伯軍硬是把自己的兒子和人家換了個女兒。“這不是明擺著讓她們長大了也像三鳳四丫一樣去做雞麼。”溫伯軍老婆氣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