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也看到了裏麵的殷墨痕，殷墨痕倚著床坐在地上，垂著頭，散亂的長發遮住他的臉，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一身龍袍褶皺不堪，深淺地上還留有食物的汁液，整個寢殿除了一張床和一張玉案外再無什麼物什。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華裳皺了皺眉，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吧。”
“是！”德順將殘破的門從外麵掩上。
華裳抬步朝殷墨痕走了過去，在他麵前站定，看著他。殷墨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似乎一點都未曾察覺有人走了進來。
看了半晌，華裳蹲下身，挨著殷墨痕坐下。
又過了好一會兒，華裳輕聲開口：“我以前叫雲冉，可是我一出生就被遺棄了，我從來未見過我的爹娘，唯獨師父一直視我如己出。可是師父一直雲遊在外，我與師兄師姐們便想盡辦法活下去。冬天沒有炭火，我們便擠在一起取暖，但是半夜還是凍醒好幾回，早上起來我們的鼻子和嘴唇都凍的發紫。後來發生了一次變故我與師父失散，我一個人哭了好久，在路上遇到了趙姨，我以為她是一個好人，便跟她走了……”
殷墨痕忽然抬起頭看著華裳，一張臉憔悴頹廢不堪。
華裳對著他淡淡一笑，聲音平靜：“然後她拿出我從未吃過的東西，那般好吃。她請北耀最好的樂師夜歌來教我琴，舞，曲，歌。”
殷墨痕垂下頭，一言不發。
華裳看著他，繼續道：“不過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我十二歲那年，趙姨便開始逼迫我怕接待各種各樣的客人。跳舞，彈琴，唱歌……若是我不願意，便不給吃喝，叫雲水坊中的打手將我綁起來打鞭子。找各種借口懲罰我身邊的人。”
殷墨痕萌的抬起臉，睜大眼睛看著華裳。
“很驚訝嗎？也對！在北耀的百姓都知道我的時候，我已經是那個能歌善舞，對客人挑剔，不可一世的雲水坊名妓華裳了。”殷墨痕身子輕輕顫了一下，抖動嘴角想要說什麼，但又閉上了嘴，之事看著華裳。
華裳伸手拉過殷墨痕的手，殷墨痕一縮，被她緊緊拽住，又道：”我經曆了那般分人的額生活，我還是挺過來了。你看，相比起我，你卻不同。”
“你自出生起就是北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尊貴非凡。雖然你沒有母妃照料，但是你有父皇，他親自教你治國為君之道，若是他不必像以前的華裳那般三餐不飽，受盡淩辱。”
華裳頓了頓，又道：“如今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雨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呢？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若是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降臨到這個世上。但是可能嗎？不可能！或許你不是他親身的，但他對你為君為父。他對你是絕對的愛！如傳言所說他早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但是他依舊讓你做太子，臨終還將北耀的江山傳給你。你不能因為自己不是他親生，就否定他給予你的一切。還有長公主，她將你撫養長大，為了你終身未嫁。你有什麼理由因為你自己不是先帝親生就自暴自棄頹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