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以為弑風會將冷逸塵抱回房中,而弑風隻是將全身無力的冷逸塵抱出藥桶,放到一開始所躺的床上。
“怎麼?還沒有完嗎?”華裳趕緊跟過去。
“沒完。”夏安書簡潔的答道。
華裳咬了咬唇,方才冷逸塵全身紮滿金針的畫麵似乎還在眼前,心中一針抽痛,難道他還要再受一次針紮之苦嗎?
冷逸塵閉著眼睛,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舒服。但那種不舒服與寒毒發作時的痛楚下關閉起來,可能根本不算什麼。
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安生和弑劍把藥桶裏麵的藥汁舀出來,倒進幾個木桶裏,弑風則將熱水倒進藥桶裏。看樣子冷逸塵一會兒還要泡熱水。
幾個人忙碌了一會兒,安生和弑劍便提著裝滿藥汁的捅出去了,弑風有將滿身是汗的冷逸塵抱進藥桶裏。
大概泡了一炷香的時間,夏安書對弑風道:“可以了。”
弑風才鬆了口氣,將冷逸塵從藥桶裏抱起來,夏安書已經拿來了浴巾迅速裹到冷逸塵身上。
“現在可以送他回房了。”
華裳舒了口氣,這一夜似乎自己也經曆了一次寒毒一般,身子不由得有些發軟。
夏安書趕緊扶住她:“冉兒。”
冷逸塵睜開眼看著華裳,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冉兒……別怕……”
“我沒事。”華裳穩住身子,用力扯出一個笑來,“我們回房去。”
回了房間,弑劍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弑風將冷逸塵放到床上。
“你們都出去吧!”華裳伸手試了試水溫,擰了帕子坐到床邊吩咐道。
“讓他們做吧,你一夜沒睡,不累?”冷逸塵輕輕握住華裳的手。
華賞搖了搖頭,抽出手,將冷逸塵身上的浴巾掀開,開始給他擦汗。從藥廬道房間,短短一段路,冷逸塵都是由弑風抱著的,卻是出了一身汗。
冷逸塵靜靜的看著華裳,眼神複雜,帶著不安和歉疚。
華裳避開他的眼神,仔細的擦拭他的身子,他的皮膚因為泡了太久的藥汁和熱水,有些發白發漲。她從來不知道寒毒發作的診治竟是這麼痛苦。而冷逸塵,月月年年竟然都要經曆這樣的痛苦,一想到這,眼淚怎麼也忍不住,滴到他蒼白的身上。她一定要找到解藥。
冷一次微微動了動:“冉兒……”
“等你好些了再說。”華裳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去櫃子裏取了一套褻衣,“換了衣服你好好休息。”
冷逸塵沉默下來。由著華裳幫自己換衣服。
“冉兒,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華裳別過臉,她生氣了嗎?或許有一點,她氣自己那樣的無能為力。
“冉兒……”
“別說了,好好休息。”華裳拉過被子,輕輕幫冷逸塵蓋上。
“你也睡一會兒吧,你也一晚沒睡……”冷逸塵輕聲道。
一整晚沒睡,又在不停地擔驚受怕,此刻鬆弛下來,確實是感覺到累了。華裳脫了鞋襪,躺在冷逸塵身側聞著冷逸塵身上淡淡的藥味,閉上眼睛,一會兒便睡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