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清心寺的山門口停住,車上下來一主一仆,先下來的看上去稚氣未脫,頂多隻有十一、二歲女孩的清純模
樣。下車之後,又轉身攙扶另一女子,後者半麵蒙紗,身形苗條,長發披於背心,用一根月白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
襲白衣。待兩人站定,先前丫頭模樣的人才去敲門。
很快門開了,探出一個小沙彌,“阿彌陀佛。”
兩人也同樣向小沙彌打了一個佛謁。
“小師傅,我們想在貴寺借宿一晚。”華裳道。
“兩位施主請進來吧。不過,寺裏最近有位貴人,施主請勿隨意走動才好。”小沙彌邊帶路邊說著。
“好,謝謝你小師傅”很快華裳和半夏就被帶到一間客房門口。小沙彌對著華裳做了個佛謁便離去了。
秋風細雨,天色漸暗。經過一天的路途奔波,半夏已經經不住睡意襲來,早早便入了眠。華裳倚在窗前,一縷蕭聲幽
長,早春夜景倍淒涼。側耳傾聽,那夏聲,竟也是那樣的悲傷。
華裳打了傘,尋著樂聲走進雨裏。
繞過一片竹林,便見一方涼亭,一玄色身影立於亭中。簫聲自是由他發出。華裳停住腳步,遠遠望去,似是一副水墨。
良久,簫聲漸止,華裳轉身打算離開。
“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喝一盞茶。”
“一曲已了,華裳自覺沒有理由繼續留下。”華裳也不轉身。自己離得如此之遠,那亭中之人卻已知曉。
“來了清心寺不品一品這清心茶?”那人已放下手中的玉簫,倒了兩盞茶。
華裳轉身步入亭中,才朦朧看清吹簫之人。玉冠束發,精致的麵容。如果世上有讓人不可直視的人,華裳以為他就是這麼的一個。
桌上的茶具也是玉質,雕刻了梅花在上,卻不顯得突兀,似是知道華裳會來,隻放置了兩個。“華裳姑娘懂音律?”
“略懂一些,隻覺的這簫聲太過悲涼。”華裳如實回答。端起杯子輕輕品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回味卻是清涼無比,從口中直到腹中,使人清心靜氣,真當得起清心二字。
冬祭遠遠的站著,從來都是自己陪在主子身邊,卻也懂不了主子簫聲中的寂落。這個女子卻是能懂。隻覺得這樣清雅的女子和主子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兩人相對而坐,卻是無言。兩盞茶過後,一小沙彌匆匆跑來,見到華裳也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阿彌陀佛。見過月公子。華姑娘也在。這……”
見到小沙彌欲言又止,華裳心中了然:“既然有事,華裳先行回去了。”
“無妨。”
“住持請月公子過去。”
一間禪房裏。度元神情凝重,嘴裏念念叨叨。月錦楓的到來也未曾察覺。
“大師。”
“老納有禮了。”度元朝月錦楓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