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校花的照片(1)(1 / 3)

我總不能新年伊始就請病假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所以我就硬著頭皮來混了一節課,整節課都是昏昏然,也不知自己講了些什麼。當然學生們也絕對不會對我提什麼意見,因為他們也沉浸在節日的狂歡之中。

所以我混了一節課,也沒有愧疚感,隻是想早點回家睡覺。剛走到二(4)班門口,我仿佛聽見有人喊我:“元老師,元老師。”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為這聲音很悅耳,在我的記憶裏,我的名字從來沒有這樣動聽過;雖然我當時有些頭暈,但對於聲音還是比較敏感的。

我回頭看了一下,才明白我的名字為什麼這樣好聽,因為那是“校花”在喊我。有一天晚上,我蹲在廁所裏,二(3)班有兩個男生跑到辦公樓教師廁所抽煙,邊抽煙邊討論誰是一號“校花”,誰是二號“校花”,結果認為二(3)班的朝煙是一號“校花”,二(4)班的石榴青是二號“校花”。不過他們不知道我蹲在隔間裏,所以回到教室裏還道貌岸然的。

我意外的收獲是知道自己是兩朵“校花”的語文老師。

我就覺得那是最有價值的一次入廁。

好吧,還是回到聲音上來。聽到這意外的聲音,我隻得意外的停了下來。

“你31號為什麼不看我的節目?”她上來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什麼節目啊?”我有些奇怪地問。

“元旦文藝演出啊!”她有些失望,“我是主持人嘛!”

我本想說,我從來不看這類節目。當然我不看節目,倒不是學生演得不好,而是討厭校長喜歡在**時親自登場,唱他的《打靶歸來》;而且,我還得和其他老師一樣,鼓掌表示敬意。我第一年到B市一中來,聽了他的演出,還拍了幾下巴掌,表示1對其勇氣的鼓勵;同時這樣也可以暖和暖和手掌。後來,就逃避了。當然,我沒有和朝煙說這些話,隻是假裝抱歉地說:“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主持人。”

“難道你去年的元旦演出也沒有看嗎,也是我主持的?”她似乎更失望了。

我像做錯了什麼,低下了頭。唉,別說去年的,就是前年的,我也沒有看過啊!這時,我發現二(4)班的學生們都從窗口裏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特別是女生,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對於生活枯燥的高中生來說,不要說一個男教師和一個女學生在一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就是一隻公蚊子和一隻母文字在一起,也會讓他們感到快樂,假如他們能分辨出蚊子的性別的話。

我急於擺脫這種當蚊子的窘境,就說:“對不起了,對不起了,明年我一定看,一定看!”

“明年?明年就高三了,哪還有機會上台啊?”她倒無限惆悵起來。

我也不知怎麼說才好,覺得自己真的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說:“那你說,我怎麼辦?”

“我也不知怎麼辦,”她哀怨地(這是我事後的回味,當時還沒有注意到)看了我一眼:“看來是沒有辦法了。”說完,在其他人比較驚異的眼光中怏怏地回教室了。

我也飛也似的跑回了辦公室。

不過我現在卻睡意全無了,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她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呀?

我很想問一問對麵的胖阿翠,因為她對於這類事情有著天才的推斷能力;但我不敢問,因為她是我們辦公室最八卦的人物。

我也不是一個特別弱智的人物,雖然自從謝紅葉投奔“成功男”以後,我幾乎沒有碰過女人,但我對於女人的基本感受還是保留著的:這個叫朝煙的女生唐突地問這個問題,隻能說明,她對我這個離婚半年的男教師有了一點兒那個。那個是什麼呢?我也不能直說了,反正我當時對自己“肅然的有些起了敬”。

到了晚上,我到辦公室準備集體備課的時候,這種成就感到了頂峰。

其時辦公室隻有我一個人,正對著學生們的文章發笑,突然進來一個人,她就是朝煙。很明顯,她是有預謀的。

我有些激動。你們千萬別笑話我,不激動的人應該有問題。

“你有什麼事啊?”我還得裝著很鎮定的樣子。畢竟是老師嘛!

盡管一年半以後,朝煙捏著我的鼻子說:“你當時的眼睛好色啊!”但我相信她是栽贓。

“啊,是這樣的,”她到比我鎮定,“我那天當主持人,照了幾張照片。嗯,我送一張給你——你喜歡哪一張?”

她把幾張照片攤在我的辦公桌上。

我也來不及細看,怕來了人哪,就隨便拿了一張,“就這張吧。”忙把它夾在備課本裏。

她笑了一下:“你最喜歡那張嗎?是不是那張最,最漂亮?”

我忙低下頭:“嗯,嗯,也許,啊,不,都漂亮,都漂亮。”

她嘻嘻地又笑了:“那就送給了。你可不要掉了!”

我訕笑道:“那怎麼會呢!”

“好吧——老師再見!”

我回頭一看,原來胖阿翠進來了。

朝煙的反應還真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胖阿翠用疑惑的眼光盯著朝煙的背影出了辦公室,又用更加疑惑的眼光盯著我,半真半假地說:“我說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原來是和戀愛專家、大名鼎鼎的朝煙有要事相談哪!”

我狠狠盯了她一眼:“少胡說!”

心理卻怪怪的,不知是不是為了“戀愛專家”那幾個字。

胖阿翠有意味深長地說:“你可小心點,這種女生專門獵殺男教師。嘻嘻。”

我心甘情願,我很想這樣說。當然我沒有這樣說,而是說:“少廢話,快準備吧,今晚集體備課,你是中心發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