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鶴樓乃是“天下江山第一樓,”瀕臨萬裏長江,雄踞蛇山之巔,挺拔獨秀,輝煌瑰麗,很自然就成了名傳四海的遊覽勝地。相傳在乾隆年間,有三個進士一起從京城返鄉,一個是河南的,一個是四川的,一個是湖北的。午飯時刻,他們在一酒館聚酒,談起家鄉的風俗靜觀,均口讚歎。河南進士則說:“河南有個開封塔,離天隻有一丈八。”四川進士則說:“四川有個峨眉山,離天隻有三尺三。”此時,隻見湖北進士扔慢悠悠吃著酒。兩人目光齊刷刷向他投去,湖北進士呷了一小口,大聲搖頭晃腦:“湖北有個黃鶴樓,半截伸在天裏頭。”兩個進士不服,都說不可能,要罰湖北進士酒。湖北進士則又說:“若不信,乘船遊。”湖北進士通曉天文地理,能觀星象,知道三日後既有大霧,便邀約兩人遊江、及至長江黃鶴樓腳下。此時,黃鶴樓上大霧彌漫,頂端全像是沒入雲裏,兩人便齊讚:“湖北的黃鶴樓果然名不虛傳!”南地春早,榆楊早葉,到二月之尾,三月之初,百花便已盛開。這個時候,蛇山之上一片綠蔭,站在樓頂之上,便可一覽江城美景,放眼望去,真是美不勝收,更有過往遊客絡繹不絕。蛇山黃鶴樓之地,便也進入了黃金時代。
這一年二月下旬,正值天氣晴和,每日出黃鶴聖地的遊人,絡繹於途。有些富家公子哥,家裏的汽車光看就看膩了,更別提坐了。人力車又不愛坐,覺得太沒麵子。騎馬呢,這麼長的路,一路顛簸下來,誰都受不了。又在這麼熱鬧的地方,萬一馬兒驚了,撞到遊人如何是好?隻見有四位公子哥,並排閑步走來。在這四個人裏,有位姓陳的少爺,卻是出盡了風頭。他單名一個泰字,取號博文,今年不過十九歲。家裏排行老二,上麵有一個姐姐。他父親便是當今的,武漢市市長,隻因獨有一子,平時溺愛有加。今日覺得天氣不錯,起了個大早,十點鍾才不甘願的起來。梳洗完之後,打電話叫上林鈺城、梁嘉瑞、張雨澤三個朋友,一塊去飯店聚餐。相聚過後,經他們提議,非要去那黃鶴樓轉上一轉。博文心想“反正閑著也沒事,倒不如隨他們一同前去。”四個人在飯店門前,叫來兩輛馬車,便一同前往了黃鶴樓聖地,遊覽觀賞。
通往黃鶴樓而去的是,幾丈寬的石梯大道。道兩旁的柳樹,垂著長長的柳條,直披行人肩膀。時不時吹過一陣輕風,柳枝也會隨風擺動。若是有心去看,就好像它們在向路上的行人,招呼問好呢。早在深府大院呆膩的陳博文,看到眼前這麼一幅美麗的景象,充滿著新鮮感。對於博文來說,平時除了去什麼大酒店,就是去哪家咖啡廳。到處都是燈紅酒綠,霓虹炫彩,哪知道身邊以外,還有這麼一番景象。博文手持一把畫扇,將它握起,在手掌上故作拍打幾下,還自言說:“這裏確實別有一番景致,早知這裏的春色這般美好,我肯定都會來過好幾次了。”博文光顧看景走在前麵,還說上幾句,誰知那幾位卻不曾聽到。稍過了一會,博文這才往後看去。一看倒好,那三個小子還在老遠呢。博文大氣一歎,轉身走上他們前去,且道:“我說各位小少爺,你們非要來這裏遊山玩水,這才走了多遠,就一個個累得跟什麼似的。”梁家瑞累的氣都要岔了,也不少說一句,便道:“今個也真怪了,平時你出門非要坐汽車,說走路累。在運動會上比賽跑步,沒跑幾十米,你就累的喘不上氣了。今兒你倒是,一口氣上了這麼高,臉不紅氣不喘,哪裏來的這個勁啊?”話畢,嘉瑞等幾人便當梯而坐,非要休息一下再走。博文雙手一擺,故作一笑,扭頭便走去。不知怎麼回事,博文非要到那柳條下走。故意讓柳條滑過自己的身體,穿梭其中。微風吹來時,還真能感覺到一種春風得意的感覺。正走時,一陣微風自身後吹來,竟有絲絲輕浮香氣縈繞鼻間,若有若無。博文連忙抓住一把柳枝細嗅,卻不是樹上的味道,而後也沒多想。見前方垂落的柳條太多,擋住了去路。博文便一手舉扇護臉,一手將擋住去路的柳條撥到一邊,一個大步下去,便已過來。博文得意的回頭,看著那顆大柳樹輕輕一笑。冷不防從樹後走出一位妙齡少女,年齡與博文相仿,一身素妝素顏。嫣然一笑之間,動人心弦,可謂是人間之極品。雖然穿戴樸素,卻極其幹淨整潔、端莊嚴肅。無意之間的一個笑意,更是引動了博文的內心。不知不覺中,女孩已從博文身邊走過。隻留下一陣清香,飄浮空中許久。博文靜靜地聞上去,感覺即可便是無能自拔,隻能沉醉於清香之中。待博文從迷魂中,回過神,這才心想:“原來剛才在柳枝下,那陣清香,竟是她身上的香味。”於是博文趕緊轉身一看,發現那女孩早已消失不見。慌忙之下,博文即可便大步追去。一路追,一路想,希望能追上那個女孩。追到上麵的大廣場時,左右仔細巡視一翻,並未發現那個女孩,難免有些敗興。博文心想“好不容易才遇見個仙女,也讓她飛走了。”這時,出現在博文眼前的黃鶴樓,引起了博文的興趣。接著就高望那黃鶴樓,不由得卻引起了,和那個女孩的一點遐想。正在投入之時,突然一個巴掌打到背上,博文嚇得渾身一哆嗦!正要轉身說道時,卻聽道:“你跑什麼跑啊?”博文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那幫朋友。隨即便道:“我又沒讓你們跟著跑上來,差點把我給嚇死,真是的。”大家聽後,哈哈一笑。張雨澤道:“大白天輕輕拍一下,難道能把一個大活人給嚇死?”眼看這天越來越熱,經過這麼一跑,幾人身上也出了些汗。林鈺城便道:“依我看,我們還是回去為好。倒不如去嘉瑞的茶樓裏喝杯涼茶,解解渴,消消署呢。”不說還好,一說大家就熱了起來,渴了起來。嘉瑞道:“是啊,要不我們回去罷?這麼熱的天,不累死,也得熱死?”博文卻道:“既然你們要去喝茶了,那我就不奉陪了。”雨澤笑道:“不奉陪我們,你還能去哪?”博文道:“本來以為來到這裏可以遊山玩水,狠狠玩上一回。沒想到,你們三個連大門還沒進呢,就要打退堂鼓。這個嫌累,那個怕熱。既然你們又要去喝茶,那我豈不是更加無聊?還不如趕緊回家,讀些書,要不然又要被母親罵了。”嘉瑞笑道:“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博文,也怕家規?”博文道:“什麼嘛,我隻是怕惹母親生氣而已。”話到這裏,三人也不好強留博文,隨後便一起下山而去。
剛出黃鶴樓不遠,路經一家酒店門前,由於坐的是露天馬車,一下就給朋友認了出來。博文當時就想“遭了遭了,怎麼在這也能遇見她?還要隻是她一個人。”此人姓葉,名漾凡,乃是武漢一家著名報社,“東方芝加哥”報社的一名記者。曾授命專訪過市長大人,這才於博文有些認識。平時這葉漾凡就有些狐媚,打扮的花枝招展。殊不知,博文最為討厭此類人。博文實在不願與她有多交流,還是故意假裝沒有看到她,想一走了之。本來以為可以幸運走過,卻沒想到,馬車前方剛好有幾輛汽車堵路,行駛極是緩慢。眼看她向自己一臉笑意走來,博文不好再無視下去。於是就讓車把式先停車,隻得趕忙一道:“呦,這麼巧?這般匆忙,要往何處去啊?”葉漾凡笑道:“看二爺您說的,難道我就不能請您進去喝杯就嗎?”博文笑著心想:“說的真甜,請我喝酒有那麼重要嗎?哼,她肯定是在這等誰,看了我,便想請我喝酒。”博文下車,付過車錢後,便隨葉漾凡一行進入酒店裏。博文特意坐到最裏麵的一個坐上,雖然有點靠裏,卻很清靜。葉漾凡隨便點了一些西餐,又要來一瓶紅酒,還專門給博文滿上,並雙手送至博文麵前桌上。博文道:“這哪使得,勞你給我倒上,我自己不是有手嘛。”葉漾凡輕輕一笑,隨口說道:“莫非二爺是嫌我的手髒,還是覺得倒得太滿了?”博文故作笑道:“是不是做記者的,想象力都這麼豐富啊?你這等有著講究的人,我怎麼會嫌你收髒呢?”漾凡笑道:“看二爺認真的,我隻不過隨便說笑一句。哎,對了,您這時打哪來,還坐個馬車?府上的汽車要是太多沒地用,就借我一輛開開?”博文道:“剛才和幾位朋友去蛇山轉了一圈,他們嫌天太熱,登山累,還沒走進那黃鶴樓,就打起了退堂鼓。這不,他們非得讓我去喝茶,我實在不願去,所以就趕著回家,剛好又在這遇見了你,說來真是巧合。”漾凡道:“哪天有時間,不知二爺能否也陪我去那蛇山轉上一圈?您不知道啊,這些天來,都快把給我悶死了。”博文聽她這麼一說,一麵真一麵假,真不知如何是好?本來都不願意多看上她一眼,她卻還要博文單獨和她,去蛇山上轉上一轉!博文無奈的笑著看著她,正不知如何說時,漾凡卻道:“這麼簡單的事,二爺也要考慮半天嗎?難道是看不起我這小女子啊?”漾凡故意話激博文,還真是奏效了。博文頭一熱,趕忙說道:“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淨說些見外的話,我隻是再想,哪天會有時間而已。”漾凡笑道:“看來是我錯怪少爺了。”隨之,漾凡便舉杯同博文幹了一杯,又吃了幾口西餐。漾凡道:“二爺果然不簡單啊!”博文道:“不簡單?我能有什麼不簡單,說來聽聽。”漾凡道:“可不是嘛,前一陣子,您寫的那些詩集和散文,我拿來借看了一下。於是就用了一個匿名,將它們連載出去。您猜怎麼著?一下就火了,有很多讀者寫信到報社,盡是打聽那作者是誰呢。”博文笑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漾凡道:“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您真的不知道嗎?”博文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我確實不知啊。”漾凡笑道:“那還不好辦,回頭我拿兩份報紙親手送到府上,您親眼看一看,不就得了。”博文道:“那就不必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了,看不看一樣。這才是原本讀者喜歡,要是讀者不喜歡,那還不得罵死我呢?”漾凡道:“二爺真是說笑了,出自您手的大筆,還會有人不喜歡的嗎?”漾凡這句話真是說到博文心坎裏了,把博文恭維的,都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