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風輕雲淡,正是悠閑好時刻。
楚薇信手捏起茶杯喝了一口,眯著眼睛軟軟地躺在竹椅上曬日光浴,好不愜意。
突然,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傳來,楚薇隻覺鼓膜一震,剛入口的茶水被悉數噴出。
見一身粉衣的春桃急匆匆地奔來,楚薇淡定地從袖間扯出一張帕子抹了嘴巴再折好收回懷中。
眼珠子飄忽著地瞥了眼不遠處的小茅屋,楚薇在春桃站定前開了口。
“賣身契被他發現了所以一言不合就砸東西?”
春桃還未曾開口,此時聞言一愣,然後立刻又是慚愧又是委屈地點頭稱是。
楚薇蹙著柳葉眉輕歎了口氣,隨即緩緩起身。
“算了,去看看吧。”
茅屋內,顏彧左手撐著床板,歪斜地坐在床沿上。方才怒火攻心甩了一個瓷碗,這讓如今仍舊虛弱的他有些力竭。
正緩神時,門被打開,他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深黑的眸子緊盯著來人,活像一隻伺機獵食的野狼。
“秦王爺好大的脾氣。”
楚薇一身淡藍的衣裙,身姿綽約,眉目婉麗,悠悠走到離顏彧兩三米遠處站定,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明明那笑容清麗動人,但顏彧卻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拿過來。”顏彧的聲音暗沉有力,微帶著些病中的沙啞。
“王爺說的可是那張賣身契,”楚薇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就在這裏。”
一陣短暫的寂靜過後,顏彧突然從床上躍起,一把奪過那張紙,用內力將它震了個粉碎。他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待那張紙化為碎片飄落在地時,顏彧方覺一時衝動用了內力,此時想站立都有些力不從心,於是隻好借著桌子將自己撐住,整個人虛弱地僵在那裏無法動彈。
楚薇見罷,卻也不惱,仍舊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秦王好俊的功夫,小女子當真是長了見識,”她轉身,從櫃中拿出一個黑色的木頭匣子,“哢嚓”一聲開了鎖,瞬間露出裏麵厚厚的一遝紙,再仔細一瞧,竟全是一模一樣的賣身契。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才趁王爺熟睡我便借您金貴的手指多印了幾張,如今正好給您練習內力用。”
顏彧的俊臉瞬間由白變青,再由青變黑,一時不慎跌坐到床上。
“病人便該有病人的樣子,您這樣,小女子我可是很痛心的,”楚薇說著便露出一副痛心的模樣,“按照您的體質,不出一個月傷口便能痊愈,這段時日可別出了什麼差錯。”
楚薇“啪”一聲將匣子放下,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忘給人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