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滿晶瑩的淚珠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墜落,康文嫻想要抹去已經來不及,隻能任它滑過臉頰留下一道水痕,最後滴進衣領裏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她橫起袖子擦了下臉,擦去那道可笑的痕跡。
憶起佳人的歐長亭傷感的低下了頭,所以他並沒有看見康文嫻流淚,苦笑一下,他又說出一句讓康文嫻的心情大起大落的話。
“可惜她已經不在了。”
康文嫻還沉浸在他剛剛給的失望和心痛裏,聽見他這麼說,無意識的問:“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歐長亭抬起頭看向她,這才發現她流淚了,眼眶裏還氤氳著水霧,讓她的雙眼看起來更加模糊無神。
他伸手,輕輕的替她把淚痕擦幹,“死了,四年前死的。我去墓園那天是她的忌日。”
康文嫻難以置信,“她……怎麼會?”
歐長亭隻四字概括,“一言難盡。”
康文嫻的心頓時涼下去半截,所以他對她的‘青睞’隻是因為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亡妻的影子而已?
“所以該不會白梅也是她喜歡的吧?”
“是。”歐長亭坦然的承認,“白梅是她最喜歡的花。”他又急忙補充,“但我送你白梅並不全是因為她,我覺得你的氣質和白梅很像……”
康文嫻的內心崩塌了,眼淚決堤而下,“別說了!”她無力的阻止道:“別說了,我不想聽。”
他說得越多越顯得她的行為可笑!
原來這麼多天全是她的單相思而已,他隻是在緬懷愛妻,而她卻愚蠢的動了心!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不知道會怎麼笑話她自作多情!
她尷尬失措的站起來,“我想我該走了。”
她慌不擇路的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險些被絆倒,歐長亭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你去哪兒?”
康文嫻甩開他的手,“回家。”
歐長亭攔住她,“先別走,聽我把話說完。”
“不該聽的都已經聽了,其他的你不用再說。”
歐長亭一把將她拉向自己,這才看清一直低著頭的她原來已經淚流滿麵。
“還沒說到重點。”
康文嫻徹底爆發了,她使勁推開歐長亭,語氣哽咽的說:“你還有多少狠話沒說?你還要怎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那麼經不起撩撥,幾支花幾句好聽的話就上了鉤,每天變著方兒的想跟你搭訕,甚至還幻想你可能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就那樣不知恬恥的貼上來任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歐長亭很心痛,“你怎麼會這樣想?”
“不然我要怎麼想?”康文嫻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珠,“難道你還要我自欺欺人的想你不是把我當你老婆的替身?你不是在我身上找到你老婆的影子來慰藉你的相思之苦?”
歐長亭控製住她狂亂的舉動,他想不到看似溫柔的她犀利起來竟是如此的字字珠璣,控訴得他喘不過氣來。
“是,我承認最開始我隻是覺得你和她很像想在你身上找到她的影子來慰藉我的相思,後來我了解到你的事情,發現你和她其實並不同。”
康文嫻終於安靜下來,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她聽見自己冷冰冰的聲音問:“你找人調查我?”下一秒,聲音又狠戾起來,“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別誤會,我隻是單純的想了解你。”歐長亭小心翼翼的說,深怕自己再說錯什麼惹得她情緒失控,“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康文嫻真的冷靜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單純,真是單純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