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彎弓射大雕!(1 / 2)

大雪紛飛,北風如刀,滿地冰霜。

“天下苦秦久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時值秦二世元年(公元205年),隆冬臘月,安微大澤鄉民變四個月後,河南陽城城門外的官道上,一隊官兵手執豁亮刀槍,押著五輛囚車,衝風冒寒,向大秦都城鹹陽方向而去。

前麵三輛囚車中分別囚禁的是三個年輕力壯的莊稼漢子,個個衣著破爛,周身血跡斑駁,在大雪紛飛呼嘯的寒風中身體瑟瑟發抖,即便如此,但他們人人口中還在不停地向著稀少的路人低聲叫喚著:“冤枉”兩個字。

聲音氣若遊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受過酷刑之後的可憐人。

後麵兩輛囚車中坐的是兩位女眷,前麵是一位老嫗,臉色慘白,如同罩了一層白霜,隱隱可見嘴角有凝固了的血跡,散亂的發髻上滿是皚皚白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後麵一輛囚車裏麵的中年婦人也大致跟老嫗一樣,不同的是中年婦人懷中麻布裹包裏麵有一個露出臉龐的男嬰還在啼哭不休。

車隊所過之處,一些路人俱都駐足停步觀望,有路人搖頭歎息,低呼:“可憐”

嬰兒始終啼哭不止,時間一長,他囚車旁一哆嗦著身體的官兵不由得心生煩躁,伸腿在囚車上踢了一腳,罵道:“小兔崽子,再哭,再哭,老子一腳踢死你!”。

讓那官兵瞪眼的是那男嬰非但沒止住哭聲,反倒是哭得愈發響亮了,那官兵頓時惱羞成怒,手中長矛正想往嬰兒刺去,忽聽前麵一人喝道:“住手,由他哭去吧!”。

那官兵聞言,輕聲低罵了一句晦氣後,忙將長矛縮回,低頭向前行去,對耳邊嬰兒的哭叫,再也不作理會,因為剛才喝止他的那位——是他長官,也就是隊伍前頭三騎黑馬中最領先的那位馬上乘客。

那位馬上乘客是一名腰掛長劍相貌儒雅的中年人,看身上裝束,還是個官職不小的縣尉,此刻,那縣尉大人臉上更是紅光滿麵,不時回頭張望身後囚車,招呼著那些步行在雪地之中,蜷縮著身體的兵士小心照看犯人的話語。

他身後左側一名身著黑衣滿臉虯髯的馬上乘客,一邊虛揚手中巨斧喝罵著路旁駐足觀望的行人,一邊扯著銅鑼似的嗓音說道:“上次大哥抓了亂民首領陳勝那賊頭的家眷,被上任郡守大人由亭長升為縣尉,而郡守大人卻被朝廷封了侯爺。

這次大哥又抓了吳廣那賊頭的家眷,滅其族人,哈哈·····可謂又是大功一件,到得鹹陽,陛下必定萬分高興,到時定會封大哥一個大大的官職,以黑虎看就算沒封個侯爺,但至少也會封個郡尉吧!”

另一位長相俊美手執長槍的青年人說道:“那是當然,因此這次我蘇有道,才會勸大哥不必知會現在的郡守大人,讓他平白得了功勞,而是我等直接帶著犯人去鹹陽麵聖,不過小弟擔心趙丞相哪裏、若是沒有郡守大人的文書引薦,不知趙丞相能否會向陛下引薦我等”

那縣尉輕哼了一聲,說道;“三弟,你的意思,愚兄明白,不是兄長不相信郡守大人,實在是郡守大人身邊的範增老匹夫,妄為郡守大人親信。

前些日子,竟然還瞞著郡守大人,私自放了項梁那逆賊的兒子項莊出關,事後被愚兄問起,範增匹夫卻推脫不知,可見那老匹夫除了賣弄口舌之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也不容小噓,隻可恨郡守大人識人不明,太過信任那老匹夫,每次議事都處處排擠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