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流而下,一路上養由基交給謝雲如何驅使自己的飛劍,雖然謝雲現在還不能祭煉自己的法寶,但已經可以踏劍而行了。
腳踏飛劍的謝雲抿嘴不語,這伸手扶雲,俯瞰山小的感覺讓他癡迷,這就是修真之人一直追求的嗎?
養由基似乎對謝雲如此快的學會運用飛劍並不奇怪,這仙界從來就不缺少天才,比如說傳說中的四大高手,據說風花雪月雖然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化神期,可他們都各自代表一方勢力,這才是天才崛起的原因。
養由基躺在長弓的臂彎裏乘風疾馳,好似躺在搖床裏一般逍遙,細細的品著葫蘆中的好酒,時不時的打量謝雲一眼,他有種感覺,這個少年並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樣簡單。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腳下的山嶽已經看不出棱角了,前方隱約能看到一座城市的輪廓,養由基率先滾下丈餘長短的大搖床,淩空把手一揮,便收了自己的長弓,道
:“前麵就是蒼雲鎮,因為靠近東海,常有妖獸前來叨擾,多以受人之托在這裏建立了一個行館,號稱散修館。待會見了館長要有禮數,自然點就成了。”
謝雲點點頭,隨他落到地上,步行向蒼雲鎮趕去。
兩人沒用多久就到了城下,那守門的侍衛一身青袍,頭上戴著個碎竹編的鬥笠,養由基衝那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帶著謝雲進了城。
城裏的街道上看不到幾個行人,這讓在翡翠城長大的謝雲很詫異,養由基在前麵帶路道:“天色一暗,便有海裏的妖獸到小鎮上劫掠,所以尋常人家太陽下山便都閉門不出了。”
謝雲覺得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便問道:“既然在海邊居住不安全,為何不往內陸遷移?若是海獸來襲,怕是躲在家裏也不安全吧。”
養由基讚同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是近百年才有的事,上個月開始才越發頻繁起來,幾個世居蒼雲鎮的小宗門敵不過海獸,才請得我們受人之托。”
說著養由基怒哼了聲,道:“他們既想保住根基,又不想被人吞並,自然找我們了,枉費我們在這打生打死的,也沒人感激。”
謝雲沒再接話,他已經聽出了原委,隻是有句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蒼雲鎮這般遭遇,隻怕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兩人順著青石鋪就的街道沒走多久,便來到了東受人之托的駐地,那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廊簷下吊著一溜的燈籠,六扇並開的木門裏此時也有燈光閃動,不時有說笑聲傳出。
這小樓顏色雖新,卻半點紋飾都沒有,在謝雲看來,這處駐地顯得寒酸的緊,便是翡翠城的胡家拍賣場都比這氣派。
養由基不好意思的看了謝雲一眼,臉紅著道:“散修之人講究行事低調,不太看重表麵上的東西,所以這駐地寒酸了點。”說著便率先走進了小樓。
兩人一進來,這廳裏便是一靜,六七個前時還在說笑的人齊刷刷的望過來,便聽有一人戲謔道:“呦!這不是神箭手嗎?今日又消滅了幾隻海獸啊?”
說話之人身高體闊,站在那裏猶如一尊鐵塔般,黝黑的皮膚上滿是鋼針般的黑色毛發,一張大圓臉說話時一抖一抖的,禿亮的腦袋上紋著一條下山的猛虎,那條老虎腳踩雙眉,神態凶惡。
養由基笑嗬嗬的看了那個壯漢一眼,招呼道:“虎爺您也在這呢,我都好久不去海邊轉悠了,最近都是進山裏尋些草藥,混口飯吃罷了。”說罷養由基還衝那壯漢點頭哈腰的。
一旁的謝雲眉頭抖了抖,臉上帶出淡淡的笑容,仿佛才睡醒一般,他覺得這養由基越來越有意思了,此時見養由基扮了孫子,反倒激起了謝雲的好奇,難道散修都是這般的人物。
虎爺悶哼了一聲,眼神跳過養由基,看向了細皮嫩肉的謝雲,“恩?這是誰家的兒郎?怎麼生的這般細瓷,這海邊風大的很,可別刮了壞了。”虎爺話音一落,一眾各色打扮的人都賤兮兮的嘿笑起來。
謝雲背在身後的右手緊了緊,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他沒說話,既然隨養由基跑到這東海邊上來,再大的風自然由養由基擔著。
養由基一直在一邊陪著笑,暗地裏他卻一直關注著謝雲,這虎爺也是個金丹期的散修,自這行館設立後便在這裏混飯吃,據說也是一個有道行的家夥,話粗心不粗,很懂分寸的一個人。
謝雲既不言語也不瞧那虎爺,可那虎爺卻不依不饒的,竟然晃著禿亮的大腦袋靠了過來,“小子,今年幾歲了?可是被這油嘴滑舌的拐來的?”虎爺蒲扇般的大手撓了撓腦瓜蓋上的猛虎,目露淫色道:“別怕,你虎叔給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