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為何不出手?”李觀魚不斷的問著自己,張正覺的突然出現確實亂了她的心緒,此時疾行在風雨裏,心中反到升起了疑雲。“他怎的就這麼多古怪事呢?”
想著想著,李觀魚卻又想到了謝雲身上,她怎的也想不到,如此弱小的一個少年,卻引出這般多的麻煩。
習真雲實力稍遜李觀魚少許,此時緊跟在李觀魚身後的他,鼻間隱隱能嗅到一絲軟軟的幽香,真是風雨不沾衣,幽蘭卻入鼻。
習真雲又深深的嗅了幾口,心中念頭掠起時,嘴角也不自覺的掛起了絲猥褻的笑容,再抬眼望時,目光卻落到了李觀魚婀娜的身姿上,卻見佳人繡鞋踩金劍,羅裙風輕拽,足裸羔玉白,船內蓮瓣香。
習真雲看得入迷,待目光稍稍抬起,卻見另一番景色,卻是初熟瓜未落,篷戶門未開,隻待心所屬,共赴雲雨台。入眼處臀瓣輕翹,料是圓月藏裙內,近前有桂香。寒宮幽徑處,草深含香露。
習真雲越想便覺越是心癢難捱,他心中想的緊了,頓時後悔不迭起來,早先若多注意這女子,哪會便宜了那朱慈,此時看這李觀魚卻是一尤物。
隻見背景便已帶出幾分嬌媚,如百合未開身姿麗,風裏婀娜孕馥香,那脖頸偶現的一抹窮白如冬梅映雪素顏色,幾絲紅霞卻是橙塘芙蓉胭脂紅。
習真雲越看越覺得心癢,隻奈何癡愛至毒沒有解藥,更別想李觀魚會對他另眼相看了。
李觀魚隻是聽說癡愛至毒惡名,自己卻從未見過,此時她雖中毒,但並無異樣感覺,隻是心中反倒對謝雲這少年多了幾絲思考。
想他一少年人,竟經此磨難,道是天道命運,豈又能把她李觀魚擇在外邊,想的多了,反倒敬佩謝雲如此少年便有七分機智,且有處變不驚之膽魄,卻是一好兒郎,此時細想下,心中反倒少了幾分殺意,眼見得翡翠山在望,她卻似鬆了一口氣。
道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她卻不知是想要什麼結果,或是要種瓜得豆還是怎的?胡亂尋思間,早忘了自己要追謝雲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女兒家的心思都是如此善變,前一刻還要尋思如何了結他性命,轉眼間,反倒希望他能躲過這一劫。
謝雲頸項上掛的玉牌本是一對,乃張正覺初創玉閣宗時所祭煉,玉閣宗曆代宗主手持的一枚為掌宗令牌,可號令玉閣上下,莫敢不從。
而謝雲所配的卻是張正覺當年送與謝家之祖謝龍揚的,為的就是防備今日之局,隻是這令牌之中隻有張正覺當年的一絲念頭,並無什麼大能神威。
這也是巧合當道,造化弄人。若是早得幾日,張正覺還在山上時,怕是要不了一息的時間便已經把謝雲接走了,可此時他人卻離得十萬八千裏,就是心有不寧之意,又如何知道是謝家出了事情,即使知道怕也難以及時趕回,正應了張正覺方才那句話,“時也,命也,運氣也!!”
眼見得前處山巒起伏如龍臥野,鬱鬱蔥蔥間如瑩疊翠,蒼蒼莽莽裏奇鬆秀竹,隱隱映映中白簾接天,起起落落處怪石奇岩,雖夜深難見萬物,但這翡翠山必少不了白鶴仙猿,奇花異草。
翡翠山闊有千裏,卻亦有神峰數座,張正覺手托大高手正架飛虹急行,身形卻突的一頓,一絲念頭猛然升起,隻見他突地將大高手隨手丟了出去,卻是看也未看一眼,便不管不顧隻是奮力前行。
李觀魚眼見得前方謝雲遁速已然變緩,心中先是一喜,隨即卻又皺起眉頭,倒尋思起待會該如何勸他將那經書交出來。
大高手畢竟不是凡人,雖被棄之荒野,料也無礙。
卻說習真雲心中動著萬般念頭,卻也一直留意著謝雲的動靜,眼見他身形越來越慢,心中頓時狂喜,此處眼見得便是一處荒地,半點不見大宗門該有的樓閣亭台,更別說什麼宮宇道台了,想到能在此處截下謝雲時,習真雲便將已被他剝淨的李觀魚忘在了腦後。
正急遁的張正覺突地一聲長歎,卻也未能過去這一點愁,這一局他卻是輸了,一聲歎息已然道出了結局。
歎聲一落,謝雲整個人便急速下墜,他先前雖未言語,但也知道事情始末,如今見救星已去,心中剛要升起認命心思,卻又被性子裏那幾分光棍之氣擋住。
謝雲心中不忿下,探手把懷中經書抄在手裏,就要撕爛這禍事根源,定叫這群歹人落得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