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無界地域遼闊,這裏春風一顧清美如畫,夏陽一縷嬌豔如霞,秋露夜來落紅無數,冬雪飄絮目野淡妝。
在乾元界東欲的盡頭有一座翡翠城,是乾元界東海域中的一座小城,為修真門派玉閣宗所設,這翡翠城內的建築多為東海域獨有的青索石所鑄,就像是一顆碧綠的明珠鑲嵌在東海域蔚藍的岸邊。
翡翠城依玉閣宗而生,城內的住民多是玉閣宗曆代弟子的後人,但更多的是到無盡海撞仙緣無果後留下來的散修。
這小城因為是東域到無盡海的最後一站,所以人來人往的也算繁華,隻是這來來往往的人中少有幾個築成金丹的高手。
傳說玉閣宗初立時,這東海一域常有真正的飛仙往來,更有人說玉閣宗的第一代宗主便是從人界飛升到乾元界的仙人,因為東域許多宗門的傳承中都說乾元界就是仙界。
可事實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乾元界早就沒了仙人,即使是仙人也沒有經受住時間的考驗,因為仙人的壽元也不是無限的。
翡翠城東街是這座碧綠小城最繁華的地段,一棟三層高的酒樓裏不時的傳出陣陣的喧鬧,此樓取名“宴仙”,這翡翠城築成後不久它便存在了。
宴仙樓能在東街這繁華之地長存,自有其不凡之處。此時宴仙樓三樓的一角欄窗內卻有一少年人手托香茶,正在欣賞酒樓壁上的一副新詞:
倚欄望,樓外斜陽暮,積濃翻滾,遊龍嬉戲吐清霧,落英紛紛,一場秋將至。
雲霞裏,朱虹霓裳舞,常幻光彩,細撒綿綿潤丘野,花草仍笑,不知風雨寒。
這首沒名沒姓的詞雖隻有短短幾十字,卻仍讓那少年定定的看了很久。
不說詞義好壞,但就是那牆壁上的字也是值得人駐足良久的,但見行行錯落間風雅無限,字字墨彩裏一抹香稠,勾劃轉頓處鸞飄鳳泊,峰巒霧起處自有故濕。
這少年心中將這首詞默詠一遍後,卻是皺起了眉頭,暗道這翡翠城四季花紅映野,草木綠巒,何來一個秋字。
他也未細想,便轉首望向窗外,卻見窗外夕陽西斜霞叢霧,淡淡妖嬈粉半邊。又哪裏有詞中那風雨欲來的顏色了。
少年深深的嗅了一口柳風中帶著的花香,似是有些陶醉,隻是還沒等他品出什麼滋味,便聽到堂內有人低低細語。
“看見了嗎?那個孩子就是謝家的敗家子。”
“哪個?哪個?”
“就是看“秋將至”的那個,你看他端茶的樣子,年紀不大,就學足了那些大能的架子,隻可惜架子足了,卻半點虎威沒有,倒像是小貓一隻,嗬嗬。”那個顯然隻有引氣期修為的老頭,擠出滿臉的褶子,笑眯眯的品了口小酒,話裏話外卻透著一股酸意。
“就是、就是,聽說這小子每月都到胡家的拍賣場去做散財童子,嗬嗬,那些有腦袋的現在都琢磨著怎麼賺他的靈石呢。”同桌的另一名修真者也不無酸意的附和著。
幾人雖是修真之人,卻金丹未成,所以五穀雜糧還是要吃的。他們口中說的是翡翠城謝家的長房獨子,那少年還隻是個未及更衣的孩子。
這些話也是最近幾個月才流傳開的,大多是些豔羨謝家豪富的修真者胡亂之言,個別眼紅的,卻還礙於護著謝家的玉閣宗,也隻能幹看著。這些話就是謝雲本人也聽的多了,早不往心裏去了。
此刻謝雲已坐回了座位,一個人倚著窗櫞靜靜的品著香茶,這茶是他自帶的,他喝不慣宴仙樓的那些樹葉。
宴仙樓會成為翡翠城最有名氣的酒樓,並不是因為這酒樓有多大,也不是這的酒食有多美味,而是因為酒樓對麵就是專門拍賣各種修真界寶物的場所,隸屬於玉閣宗門下,由胡家世代掌管的翡翠城最大的拍賣場。
謝雲回味著口中的甘醇,雙眼卻看著宴仙樓對麵的拍賣場,入目的是主樓廊簷下六根環抱粗細的朱漆簷柱,每根上麵都浮雕著祥雲,上麵還漆著亮銀似的東西。一樓正門簷下橫著一塊墨底金字的大扁,橫書:“信誠傳世”四個大字,下邊一行小字:玉閣宗,玉陽子題。兩邊的朱漆大柱上還有一副對聯:
以禮服人,千載累德,贏至誠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