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的風景這兩年變化很大,白岩鄔曾經的記憶圖像已經不複存在了,高承歡還是安靜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眼中柔情,心中的心疼不語言表。
“鄔仔,現在我們已經安定好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
高承歡試圖去活躍氣氛,而白岩鄔的卻無動於衷,眼睛直指的盯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承歡,你知道這棵在這裏多少年了嗎?”
“這我還是真是不知道。”
“這棵樹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已經十五年了,我離開的時候它還很小,我和彭霄經常在那棵樹下擺弄他那把視若生命的吉他,可如今......”
白岩鄔輕輕撫摸著李叔交到他手裏的吉他,那麼憐惜,生怕弄壞它,而他的語氣卻那麼輕,就像當年的風一樣,一吹散在了時光裏。
午後時光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種享受,但是對於高承歡而言卻格外的有意義,因為今天白岩鄔答應帶她去感受一下他曾經的世界,承歡高興的是鄔仔已經不在排斥過去了,這也是她欣慰的地方。
大樹底下好乘涼,白岩鄔在這安靜的午後變得很不一樣,高承歡知道有些人及時折了翼仍然奮力起飛,而白岩鄔就是這樣的人。
兜兜轉轉多年,最後還是回到了青春最美好的地方。
“鄔仔,我能分享你的曾經嗎?”
高承歡有點忐忑,那種焦灼讓人心疼,而這一切都被白岩鄔看在眼裏,手輕輕的握住,而思緒已經回到了那段快樂時光。
悶熱的天氣讓人麵臨崩潰,小蒲扇簌簌的聲音也擋不住白岩鄔一顆向往自由的心,昂頭看著天花板,眉頭一挑,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要熱暈了,怎麼感覺天花板歪了呢?一定是幻覺,就在白岩鄔疑惑不解的時候,在班長程奕一聲驚天地泣鬼神“地震了”的瞬間,教室裏徹底瘋狂了,那年白岩鄔第一次知道啥是地震,原來就是天花板亂顫,原來就是房子傾斜。
白岩鄔跟隨著大部隊迅速的撤離到了大操場,此時操場上早就站滿了人,大家都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說著自己當時的感受,對於白岩鄔來說這隻不過是比演練要危險一點的撤離,並沒有任何的波動。
在當天晚上才從學校廣播站知道原來是四川的山城發生了8級大地震,山河破碎,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在學校組織下搞了關於援助山城的捐款活動,誰也沒有想到白岩鄔竟然捐出了自己兩個星期的零花錢50元,雖然心疼,但是想到那些受苦受難的同胞,他還是毅然去做了,那時候真的很奮青。
在持續一段時間後一切歸於平淡,誰也不曾想到,人生就是這樣的奇妙,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對於苦逼的我們而言暑假就是最美好的時光,而白岩鄔那顆被束縛了好久的心終於釋放出了無比的野性,當天下午就買了汽車票回到了那闊別數月的家裏,美美的睡上了一覺,在夢裏他夢見自己賺了好多錢好多錢......
在家呆了一個星期左右,白岩鄔憑借自己多年的捉蝦絕技已經賺了兩百大洋了,這對於一個學生而言無疑是一筆巨款,可是白岩鄔沒有絲毫滿足的意思,繼續奮鬥在三十度的烈陽下,不知疲倦。
“鄔仔,你還在摸蝦呢?你弟弟在後山和別人打架呢,還不快去。”
白岩鄔聽見花嬸的吆喝,眉頭一皺,在村裏還有人敢挑釁自己,真是奇怪,是哪個傻子被太陽烤成智障了,越想越不對勁,連忙從田裏出來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向後山飛去。
後山是村裏小夥伴解決私人恩怨的鬥獸場,在這裏白岩鄔已經打了不下於十架,所以他對這裏無比的熟悉,很快就憑著聲響找到了打架的眾人。
那是白岩鄔第一次見到苗言,談不上好感,隻是打量這張陌生的臉龐,想要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似的,苗言中等身材,和白岩鄔差不多,一張談不上帥氣的臉卻無比的有棱角,這或許就是白岩鄔認為的個性,白岩鄔看著他,苗言也目不轉睛的看著白岩鄔,兩個人就這樣在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看著彼此。
白岩樊實在受不了到了沉寂,大聲說道:“大哥,就是這個鄉巴佬打我。”
當白岩樊說出鄉巴佬的時候,苗言如火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白岩樊,白岩樊畢竟年紀小,嚇得立刻躲在了白岩鄔的後麵。
白岩鄔慢慢走上前,伸出手,友善的說道:“小弟年紀小不懂事,兄弟不要介意,你好,介紹一下,我叫白岩鄔。”
苗言臉色慢慢變得溫和,也伸出手,操著並不標準的海都話說道:“你好,我是苗言。”
那是白岩鄔和苗言第一次見麵,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隻是二人誰也不曾想到,在青春的歲月裏對方成為了彼此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後來才知道苗言為什麼對鄉巴佬這個字眼如此在乎,不是說它是貶義詞,而是這裏麵有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苗言和一個女孩的故事,隻不過苗言再也聽不到那女孩生氣又略帶俏皮的話語,白岩鄔也是後來高中畢業前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