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隻是聽說過這裏,但並沒有來過,我知道長白山的冬季是漫長的,幾乎一年當中的一大半時間是冬季的時光,這裏沒有夏天的,唯一能感覺到夏天的則隻是那近在咫尺的炙熱的陽光,也沒有“山舞銀蛇,原馳蠟像”的畫麵,有的隻是那漫山遍野鬱鬱蔥蔥的頑強的綠,和那隱藏於高大的鬆林下麵的純潔的厚厚的白,每每在寒風刮起的時候,便會掀起一場鋪天蓋地的“雪塵暴”
此時的長白山天氣十分寒冷,到處都覆蓋著白雪,這裏給我的感覺,就是冷峻,空曠,甚至帶著神秘和深不可測,到處都是雪,就像是到了一個冰雪王國,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樹木,還有長得奇形怪狀的石頭,給人一種原始的美感。
這寒冷的空氣,快有零下三四十度了,但我和六子開始還比較興奮,覺得這裏很美,一邊走,一邊看,十足的兩個遊客一樣,越走風雪越大,將護目鏡帶上,聽老人們說,在這種地方,會得雪盲症。
以前在我軍校培訓的時候學過,也知道,在雪地裏行走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它極容易使人患上雪盲症,看不見路線以至迷失行進的方向。於是有很多人以為是因為雪地反射的陽光過於強烈而導致,其實不然,強烈的光線隻是會對眼睛造成傷害,雪盲症並非由此引起。所以戴上墨鏡同樣會出現雪盲症,老美的一個權威部門研究得出,引發雪盲症的主要因素是雪地裏空無一物,有科學家曾驗證過,人的眼睛其實總是在不知疲倦地探索周圍的世界,從一個落點到另一個落點,要是過長時間連續搜索而找不到任何一個落點,它就會因為緊張而失明。
我將雪盲症說給六子聽,他倒是帶著崇拜的眼神瞅了我一下,道:“班長,我以前咋不知道你這麼有學問呢?”
兩個人扯扯皮,還能緩解一下趕路的壓抑,沒錯,確實是壓抑,在這裏行走著,感覺十分的渺小,心情不由自主的就會產生一些壓抑。
找到了一塊背風的大石頭,我和六子準備歇息一下,擰開了水壺,喝了一口水,費勁巴拉的點燃了一支煙,六子問道:
“還有多遠?”
方向是沒錯,隻不過這裏太大的,大的我有些看不出自己在地圖的哪裏,打開李教授的地圖,又打開黑皮夾克給我的地圖,搭配的一看,找了半天,在看了看表,我無奈的發現,我和六子走了將近兩個半小時,卻並沒有走多遠。
沒辦法,這裏的雪比較厚,我們也不可能知道哪有好走的道,隻能直線前進,深一腳淺一腳的,時間過去的快,但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天黑的時候找不到地方,難不成我們還在野外過夜?這裏可不是大森林,這裏是雪原,在外麵睡著會死人的。
我趕緊讓六子抓緊時間歇息,一會加快步伐,現在的我,更加奇怪那年輕人的去處了,說是旅遊,我打死也不相信。
走到中午的時候,六子有些走不動了,找了顆大樹底下,吃了幾口幹糧,包裏有一小鐵質杯的烈酒,當然,也是軍隊內供的好酒,我和六子一人一份,喝了幾口感覺好多了。
這次加快的了速度,走的比剛開始快了些,但好像還沒達到一半路程,這裏有一座山峰離我們很近,像一隻手掌一樣,但是隻有三根手指頭的山,在地圖裏標注的很清晰,所以我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下午走起來又恢複了之前的速度,很緩慢,沒辦法,雖然穿的比較厚,但還是被冷風打透了,六子實在受不了了,在我身後叫道:“真幾吧冷啊!班長,不行咱倆找個山洞暖和暖和吧,實在受不了了。”
他說的也沒錯,暖和暖和是真,關鍵是,這附近也沒見著有山洞啊,真有的話,還不得被大雪蓋住,找也找不到啊。
不過趁早找個地方也是好事,照現在這情況看,天黑之前,我倆是絕對到不了地方的,如果天一旦黑了下來,根本沒法走,很容易迷路,而且人也受不了,夜晚的天氣,估計會凍死人的。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比較殘酷,風越來越大,夾雜著雪,撲打在我倆的身上,現在的心情和剛開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開始是把自己當成了遊客,可現在呢,實在是太遭罪了。
這樣不行,先加快腳步,天黑之前,如果能找到歇腳的地方最好,找不到的話也沒辦法,繼續前行,按照直線走,我也不在看地圖,反正怎麼走今天都肯定走不到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