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靜候侯爺的佳音了。”何文燦也是含笑站起。
“多謝何大人,朱某告辭。”朱文羽一抱拳,撥腿就走。
“侯爺好走。”何文燦依舊是不變的笑臉道。
看著朱文羽下樓出門而去,何文燦淡淡一笑,扔下一塊碎銀,慢騰騰走下樓,在夥計點頭哈腰之下也出門而去,朝的卻是內宮方向。
太平門外,中山王墓,徐達像前。
一盆香爐,幾柱清香,幾杯水酒。
小高子拴好馬,遠遠立在殿外不遠處的涼亭旁邊,亭中坐著的正是趙敏和明武明遜兄弟二人,明昭則在亭外一個人自己玩著,再遠一點的地方則站著幾個腰執佩刀的兵丁,想來是守墓的官軍軍士,遠遠望著站在殿中的朱文羽,不敢打擾。
“大胡子,今日小猴子來看你,是想告訴你一聲。害你的天衣盟已散,小猴兒已替你報了仇,你也可以瞑目了。”朱文羽低聲說道,上前將手中的線香插在香爐之中,退後兩步,又躬身一禮。
待朱文羽退開,張無忌上前幾步,取了幾根香,就著燭火點燃,雙手執在胸前,望著眼前那手執書卷翹首遠望的徐達神像,躬身幾揖,卻不說話,半晌方才上前插在香爐內,又退回來,望著桌上靈牌“大明中山王徐公天德之靈位”的字樣,靜立良久,突地回頭叫道:“明武,明遜,明昭,你們過來。”
三兄妹聞言俱都走進殿來。
“你們跪下。”張無忌森然道。
三兄妹不知其意,卻仍是依言跪下。明武明遜自是謹遵父言慣了,明昭雖調皮,但聽父親聲音十分鄭重,哪敢如平日般撒嬌?也是老老實實跪下。
“這位徐公,二十餘年前乃是為父的好友,也曾拚死救過你們爹爹性命,領兵抗元,救黎民於水火,殺敵無數,立下無數戰功,一世英雄,天下人無不景仰。你們三個,好好在他墳前磕幾個頭,也算替你們爹爹拜祭。”三兄妹不敢違逆,乖乖地認真磕下頭去。
“徐大哥,當年一別二十餘年,未想竟成永訣,還請恕無忌這麼多年一直未來看你,這杯水酒,就當小弟向大哥賠罪,還望大哥一路好走。”說罷,一杯酒緩緩地灑在腳下麻青石砌就的地上,言語中竟微顯哽咽。
朱文羽站在一邊,不敢打擾,心中卻道:“沒想到師父和大胡子竟有如此情份。”
張無忌抬頭望著徐達像,靜立不動,明武明遜明昭未得父親許可,也不敢起身,隻是跪著,一會看看神像,一會又看看父親,不敢說話。
半晌,張無忌方才輕舒一口氣,輕道:“你們起來吧。”回頭又對朱文羽道:“文羽,我們回吧。”
“是,師父。”朱文羽躬身道。
出了大殿,朱文羽一揚手:“你們過來。”
守墓的軍士頭領忙過來行禮:“侯爺。”
“你們須得好生看護,日日打掃,閑雜人等不得擅入,若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們多有懈怠,小心你們的腦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軍士連忙拜倒磕頭:“侯爺放心,小的們一定好生看護。中山王爺乃是我大明軍神,替他老人家看守陵園乃是小的們的福份,小的萬不敢有絲毫大意。”
“嗯。”朱文羽嗯一聲,見師父師娘已準備上馬,連忙幾步趕了過去:“師父,回城?”
“嗯,走吧,回府。”
“不嘛,爹爹,我還想玩。”明昭嘟起了小嘴,小聲央求。
張無忌瞪了女兒一眼,一言不發,打馬便走。
“明昭,你爹爹心情不好,別惹他生氣,回去吧。”趙敏過來拍拍女兒道。
明昭悄悄衝著朱文羽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也翻身上馬,隨父而去。
朱文羽等人連忙揚鞭策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