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煮豆燃箕(9)(1 / 3)

“來,何某先幹為敬!”何文燦一舉,一仰脖,一幹而盡。

朱文羽也是一口幹下,以他現在的內力,這點酒根本算不了什麼,若是再運內力將酒逼出,更是千杯不醉,故也是隨來隨幹。唐韻則隻是在嘴邊泯了一口便放下了,臉上已是微微泛紅,更顯得豔若桃李。

坐在一邊的白玉葦實是不慣這種酒肉場麵,心中暗皺眉頭,眼見場上得空,站起身來,衝著朱文羽一端酒杯:“朱賢弟,此次天衣盟之行,得遇朱賢弟,實是愚兄平生大快之事。如今錦衣衛大軍已到,朱兄奉旨回京麵聖,愚兄便不陪賢弟了,這杯酒就算愚兄向賢弟辭行。還望賢弟莫忘了相交一場,得空往太湖一行,愚兄必定倒履相迎。”說罷便是一仰而盡。

朱文羽連忙站起身來,也端起酒杯道:“不敢,文羽得結識白大哥,實是平生之幸,本欲隨大哥多處些時日,無奈皇命難違。但凡有空,一定再往太湖拜見大哥,再談詩弄墨,把酒言歡,這杯酒算是文羽敬大哥的。”說罷也是一飲而盡,將杯底一亮。

“哈哈,好好好,你我兄弟有緣再見。愚兄告辭!”白玉葦哈哈一笑,將酒杯一放,衝著沙漠南宮靈團團一揖,轉身而去,沙漠和南宮靈連忙站起回禮:“白幫主一路走好!”

那何文燦見白玉葦席上甩手便走,根本沒和自己打招呼,分別未將自己這錦衣衛指揮使放在眼裏,心中一陣不快,白玉葦隻是個江湖上的草民,即算是什麼太湖幫的幫主,自己要收拾他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居然敢如此怠慢自己。隻是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和朱文羽拉好關係,此人和朱文羽兄弟相稱,投鼠忌器,恐怕還是不能輕舉妄動。他本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之人,心中雖微有不忿,麵上卻也是連忙站起身來,一抱拳,高聲道:“白幫主好走!”

見白玉葦出得門去,何文燦又是連連招呼:“來來來,朱大人,唐姑娘,沙大人,南宮少俠,咱們再喝,再喝。”

這一頓酒杯來盞去,饒是朱文羽等並不喜這等桌上的勾當,卻也耐不住那何文燦百般殷勤千般籠絡,居然喝到天色見黑,自然又是走不成了,直到第二天大早,這才將銀船交給錦衣衛同知苗建偉,自己帶著唐韻沙漠連同南宮靈幾人與那錦衣衛指揮使何文燦一道,再加上何文燦帶來的幾個錦衣衛下屬,十餘匹快馬如風卷殘雲般直朝京城方向馳去。

便是在朱文羽何文燦等人一路打馬奔赴京城之際,千裏之外,成都以西的都江堰,此處以前秦蜀郡太守李冰所建的江堰聞名天下,千餘年來分水引洪,川人得益無數,但此處卻非人煙稠密之所,所居大多為氐羌人,漢人極少,但在寶瓶口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宅院,裏邊卻有一個年邁的漢人老者,正自忙不迭地迎一中年壯漢進門:“老爺,您回來了?”

“嗯,家裏怎麼樣?”那中年漢子居然是從天衣穀中逃脫的“血刀絕命”杜風!一邊進門一邊問道。

“回老爺,家中都好。”

“沒什麼人來吧?”杜風順口問道。

“沒有,老奴給老爺卸車。”

“別!別動!”杜風連忙抬手阻住:“你隻管幹你的就是了,這車不用管了,我自己會弄。”

“是,老爺。那老奴即刻吩咐準備酒飯,替老爺接風洗塵。”那老者忙點頭答應。

“嗯。”杜風點點頭:“去吧。”一邊說一邊回頭掀開馬車的簾子,裏邊躺著的正是瑪雅!瑪雅被點了穴道,動也不能動,話也不能說,卻是怒目而視。

此處便是杜風的私密莊院。“血刀絕命”杜風乃一獨行大盜,此處可謂他的老窩,從外邊看實是尋常不過,但杜風曆年也掠的財物珠寶盡數藏於此處,隻是他也知自己犯案累累,樹敵無數,故而十分小心,若非必要絕不回莊,就算回莊也是極為小心,萬分肯定無人知曉方才秘密潛回,而莊中下人也盡數不會武功,根本不知主人做何營生,一概蒙在鼓中,可謂天知地知。此次若非在天衣穀中受了頗重的內傷,又帶著瑪雅,他決不肯輕易趕著個馬車回莊。天衣盟二先生陳漢義臨行前將瑪雅交給他,自己去尋朱文羽的晦氣去了。

杜風將瑪雅挾在手中,走進屋去,直入內間,摸索到裏間牆上掛的“寧靜致遠”字幅的後邊,扳著一件東西一擰,隻聽哢哢幾聲輕響,那床已緩緩挪開,露出後牆上的一個洞口。

杜風帶著瑪雅鑽進洞去,走了十幾步,裏邊是一間石屋,左邊擺著一張床,右邊靠牆的地方卻是堆著十幾個大箱子。

“嗬嗬,瑪雅姑娘,隻能委屈你呆在這兒了,和老子曆年積下來的十幾大箱財寶住在一起,也是你的福份啊,哈哈哈哈。”杜風將瑪雅放在床上,隻覺腰酸腿疼,不由自主地罵一句:“他娘的姓朱的小子,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說罷找了條鐵鏈子,將瑪雅一隻手鎖住,解開瑪雅的穴道。

“放開我!你放開我!”瑪雅穴道一解,立時掙紮不已。

“哈哈哈哈,這鏈子是專門鎖武林高手的,你解解試試?哈哈哈哈。”杜風得意地大笑。

“你想怎麼樣?”瑪雅氣喘籲籲瞪著杜風。

“我?老子還沒想好,先鎖你兩天再說!”說罷揉揉發酸的手,也不理瑪雅,自顧自走了出去,一會便又聽到哢哢的聲音。他受傷頗重,須得立時調息療傷。

接連幾日,杜風都按將飯菜送進來,又交空碗帶走,也不理瑪雅痛罵,也不多說話,急急而來又急急而去。

那鐵鏈似是精鋼打就,瑪雅百般掙紮想法,都沒法掙開,也隻好暫時放棄,隻得每次杜風進來痛罵一頓出氣。

一轉眼四五天過去,這日杜風大笑著進得暗室,瑪雅見他那得意的模樣,恨恨道:“笑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