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水淹石牢(4)(2 / 2)

“羽哥,還有一封信。”唐韻指著包裹道。

朱文羽一看,果然壓在那肚兜下邊還有一封封好的書信,信封上寫著四個大字“羽兒親啟”,看那鉤挑筆畫,正是朱文羽再熟悉不過,卻又久已未見的陳老夫子的筆跡。

朱文羽連忙放下肚兜,拿起書信拆開,將信紙取出。

“羽兒見字如麵。此事老夫本想待你十八歲之時親口告知於你,然近來病勢漸沉,恐已待之不及,故修此書,托於漢仁兄,待我兒十八歲之後再交於你手。兒本非朱家後代,當年許家村遭兵禍,老夫任西席之朱家上下盡數遭難,老夫學生朱天羽亦未能幸免,因老夫偶出訪友,僥得苟活,流落於外,一年後於荒野之地拾一棄嬰,年不過一歲,四下尋親無果,隻得收養身邊,取名朱文羽,此即汝矣。後皇上垂憐,召我入宮,我因收養日深,難以舍棄,故慌稱我兒為朱家餘後一同進宮。實則我兒並非朱姓也。所附裹肚為拾汝之時我兒貼身之物,其一角刺有一小小‘趙’字,故疑我兒本為趙姓,隻是當年各地戰亂,無所追考,如今已過十餘年,更無所查證,修書隻是告知我兒本姓之源,餘者已非老夫所能矣,隻望我兒無災無病平安百年。陳寧洪武十五年四月初八日夜字。”陳寧正是陳老夫子的本名。

“十五年四月初八。”朱文羽喃喃道,那正是陳老夫子去世前一個月。朱文羽腦中一片混亂,一直很熟悉的陳漢仁仁公公在眼前自盡,陳老夫子又有遺書說自己本不姓陳,而是姓趙,自己以前所知的身世被完全推翻,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令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羽哥。”唐韻在一邊關切地叫了一聲。她也看到了那書信,於她而言,朱文羽到底是姓朱還是姓趙,根本就無關緊要,隻要是眼前這個人就行,她所在乎的隻是朱文羽現在這失魂落魄的神情,實在是令她心痛,但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叫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朱文羽呆立半晌,慢騰騰地將那書信和肚兜重新小心包好,便如拿著一個沉甸甸的石塊般緩緩放入懷中,又輕輕地拍拍,抬起頭來望著天邊,一句話也不說。

“羽哥。”唐韻又叫了一聲。

“嗯。”朱文羽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腳邊的陳漢仁,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劉永彬,略一思索,俯下身來,將陳漢仁抱起,慢慢走到台邊,一躍而下,便往穀口走去。

“羽哥。”唐韻連忙跟上。

白玉葦和沙漠等眾人也不知道朱文羽要幹啥,但又不好問,也在後邊跟了上來。

朱文羽抱著陳漢仁一路前行,走到山腳之下,朱文羽四下一打量,尋了個幹淨背風的地方,放下陳漢仁,運起易氣養生訣內功,以全力一拍,地上登時現出一個尺來深的土坑。

朱文羽又抱起陳漢仁,輕輕放入土坑,凝視半晌,身形突動,連連運掌,將周圍的浮土都一一掃起,堆在陳漢仁身上,不一小會便已堆成了一座土墳。

“朱兄。”旁邊的沙漠見狀早已找了根樹枝,用劍削成一塊木牌,遞了過來。

朱文羽望了沙漠一眼,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終是將那削好的木牌遠遠扔了出去。

不多時,各派弟子都陸續回來了,天衣盟大小頭目死的死,逃的逃,屠龍殺手又在何紅花摧發蠱毒之時盡數蠱發,武功盡失,餘下的隻是一些小嘍羅,根本再沒什麼好手,很快便被各派弟子清剿幹淨,盡數捆了起來。

“稟方丈,穀中有一銀庫,經南宮少俠打開機關,起出白銀三百餘萬兩。”一名少林弟子過來合什行禮報道。

“阿彌陀佛。此乃天衣盟曆年所積贓銀,理應交由朱少俠處置。阿彌陀佛。”木雲合什道。

“就先放這吧,一會若是官軍來了讓他們給帶回去。”朱文羽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這些,順口道。

那邊沙漠早已從懷中掏出一支火箭,打火石點上,向上一拋,那火箭突地飛上天,火藥一亮,又猛地竄起數十丈高,啪地一聲爆開來,空中現出一團紅色煙花,正是朱文羽這邊和孫昌旭派往天衣穀周圍圍困的官軍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