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衣深穀(7)(2 / 2)

倒也不是朱文羽的功力高出木雲那麼多,隻是朱文羽有心看去,早早便望見雜草異動,並非聽出異樣,待到木雲察覺前方有呼吸之聲時,朱文羽已是聽清草叢內至少伏著兩人,至於青峰和祝未風唐延雄等人則仍未聽出對方呼吸之氣,可見武功比之木雲又稍遜一籌了。

隻是走在前邊的幾人俱是武林中一時瑜亮的人物,經方才燕飛虹一事,早就深惕於心,時時警覺有何異狀,木雲如此一頓,青峰和祝未風二人便也已察出異樣,一見便即反應過來必有埋伏,正待四下細看,卻隻聽得忽地衣袂輕響,朱文羽已是腳尖一點,身形如大鵬般飄身而起,快如閃電般直近那雜草之處,手上一甩,數十顆早就暗扣於手心的圍棋子如雨般灑出,電光般直打入幾有人高的雜草叢中。

這一下兔起鶻落,瞬息即逝,隻聽得一聲悶喝,同時又是一聲慘叫,草叢中已突地衝出兩個人來,一人手執一把薄刀,另一人卻是赤手空拳劈空一掌,直朝朱文羽攻來。

這兩人本來伏在草叢之中意欲偷襲,哪知朱文羽鬼精靈一般看破了他們的藏身之處,先是裝成並未察覺,待得近前卻突施暗器,倒把他們打了個出其不易,本來伏在草叢之中騰挪不便,朱文羽的棋子又如雨點般打過來,即算發覺不妙又哪裏避得開?那個手執鋼刀之人腰上腿上各中一顆,一聲慘叫,鮮血直流,那空手之人武功卻高出一截,閃避得快,急切之間騰身而起,總算讓開數顆棋子,卻仍是有一顆打在肩頭,發出一聲悶喝。兩人還未出手便吃此大虧,又羞又怒,騰身衝出便朝朱文羽攻來,那使刀之人還恨恨叫道:“小兔崽子竟敢偷襲!”

“我呸!你們不是也想偷襲我們嗎?就許你偷不讓我幹啊?天底下沒這道理,咱大哥別說二哥。”朱文羽嘻笑一聲,腳下一點,避開鋼刀。

隻見那空手之人腳下一錯,雙掌一晃,如影隨行般揉身而上,兩股掌力沛然而至,朱文羽隻覺掌風鋒銳如刀,竟感覺劈來的不是兩股掌力,卻像極了兩把鋼刀,不敢輕忽,右手伸出一搭一引,乾坤大挪移心法使出,將兩股掌力引向一邊,斬在身側空處。

“鮮於澄,原來你入了天衣盟。”旁邊的祝未風突道。

“祝未風,我沒去華山找你算帳,你偏偏自己到天衣盟來找死,就休怪我鮮於澄不顧同門之誼了!”那劈掌之人正是天衣盟豹組武功最高的“日月青天”鮮於澄,一邊出掌攻向朱文羽一邊陰惻惻地說。

原來這“日月青天”鮮於澄竟是華山派中人。

鮮於澄原本正是華山派前掌門鮮於通之子。二十餘年前,鮮於通在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之時,正遇上張無忌,先是以絕世武功破了他的苗疆蠱毒,又揭破他用蠱毒害死同門師哥白垣之事,最後卻被昆侖派何太衝和班淑嫻夫婦二人誤殺於光明頂。鮮於通害死同門師兄,罪有應得,華山派自然不再提報仇之事,但為了本派顏麵,卻也不欲在派中公開此事,隻推祝未風的師父矮老者接任了華山派掌門。哪知其子鮮於澄以為父親鮮於通是被華山派的同門為奪掌門之位而害死,死活不信父親害死白垣之事,越想越是性情乖張,終是反出華山派,誓要奪回華山派掌門之位,為父雪恥。鮮於澄反出華山,自號“日月青天”,意為總有一天要替自己父親洗刷冤屈,“重見日月,得證青天”。鮮於澄藏在頗為偏遠的深山之中十餘年,苦研本門武功,他性情乖張,隻有“金猴”張乘風、“白猴”張乘雲兄弟二人以及“大力神”範鬆、“雷震子”趙鶴等少數幾個好友,俱是居於深山荒郊的牛鬼蛇神,幾個人互相往來,極少與外人相交。但鮮於澄人卻極是聰明,自知華山派本門武功造詣上恐怕比不過同門高手,竟舍刀不用,卻將華山派的“反兩儀刀法”化於掌法之中,以一人雙掌之力使出“反兩儀刀陣”的絕藝神功,終有所成,創出一套反兩儀掌法。自掌法練成之後出山,日思夜想的便是琢磨著如何報仇雪恨,幾次上華山找“淩峰劍雨”祝未風尋釁未果,祝未風念其份屬同門,數次都未下殺手,隻是將其逼退,或是傷敵令其自退便即罷手,隻盼其能迷途知返。哪知他兩年之前為天衣盟網羅入盟,一來有個棲身之處,二來實在不成之際也可借助天衣盟之力奪回華山掌門之位,但他畢竟心高氣傲,未到無計可施之前都還是想憑自己的實力完成替父雪恥的宏願,故而每次上華山都隻是一個人,並未有天衣盟中人同行助拳,祝未風也並不知他入了什麼天衣盟,誰知今日卻在這天衣穀中重見,方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