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寺中恐怕無人能奈何得了他。暫且隨他去吧,好生看好山門,防他去而複返。替老納好生招待青峰道長和謝幫主朱少俠他們。”木雲微弱的聲音道。
“謹遵方丈師兄法旨。”木雨忙道。
木雲虛弱地閉上眼睛,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木雨等人出去,
木雨木苦木修等人一合什躬身,悄聲退了出去。
青峰道長探探木雲的腕脈,看了看謝非朱文羽等人一眼,做個眼色,示意眾人出去,讓木雲靜靜躺一會。
謝非何等老江湖,點點頭,朝周元唐韻燕飛虹等人做個手勢,眾人依次走出方丈禪室,屋外天冷,輕輕帶上房門。
“青峰道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出得門來,謝非便急急地問道。
“詳情貧道也並不詳知,隻是一月之前貧道收到一個女子送來的一封書信,說是木雲大師身受重傷,在少室山不遠的山中養傷,還畫了道路圖形,貧道接信後便領了幾個弟子即刻下山找尋,後來才在離少室山近百裏之外的深山獵戶家中找到木雲大師,但木雲大師孤身一人,又有傷在身,無法回寺,便又在山中養了十餘日方才稍有好轉。貧道也曾問起究竟發生何事,木雲大師卻閉口不言,貧道欲往少林送信也被大師堅拒,直待大師傷稍好才一道回寺,誰知在山下之時便聽到寺中鳴鍾之聲,大師聽得鍾聲神情大變,不顧身有內傷,強自運氣施展輕功往寺中趕,貧道一力相勸也勸不住,大師又要貧道派一弟子前去鍾樓鳴鍾,貧道則隨大師一起到演武場中來,哪知大師雖然及時止住了伏魔陣,但因耗力過巨,內傷又未愈,才會吐血暈倒。至於大師如何受的傷,又如何孤身一人在山中養傷,貧道也實是不知詳情,謝幫主隻能待大師醒轉之後再問了。”青峰道長道。
眾人這才恍然,這其間少林寺必然發生了絕大的事情,而從木雲大師方才的舉動來看,此事必然還同木靈有絕大幹係,隻不過木靈曾說木雲大師被木空打落山崖,木空又死在自己手中,此時木雲大師未醒,木空大師也是不見蹤影,此中詳情也隻能等木雲方丈自己來向眾人解說了。
木雨忙著安頓青峰道長和謝非朱文羽等人在解行精舍之中,本來少林寺中曆來不許女客進寺,更別說在寺中歇宿,但值此非常之際,萬事隻得從權,唐韻瑪雅二人也被安頓在精舍之中。木雨又安排弟子在寺中各處嚴加察看,一發現木靈蹤跡即刻回報。寺中弟子不知究竟發生何事,私下裏議論紛紛,心知定有重大變故,連方丈大師都受傷不醒,隻是少林寺中戒律森嚴,眾弟子除了一些竊竊私語之外,也是不敢隨意打聽詢問,老老實實地念經打坐習武,一切如往常一般,但各人心中卻都是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中沒底。
這日眾人到方丈禪房之外看了多次,木雲大師卻一直沉睡不醒,隻是由服侍的小沙彌扶著喂了幾口桂圓蓮子粥,吃完了依舊躺下,木雨放心不下,生怕再出什麼意外,在禪房外安排了幾個身手好的延字輩二代弟子,他和木苦木修幾人輪流帶著守在禪房外頭,一夜無事。
第二日寺裏的晨鍾將朱文羽驚醒,才發現天已大亮,昨日裏一場激戰,一人獨搞十八羅漢陣,也確實有些疲累,居然一覺睡到此時才醒。“奶奶的!睡得跟豬一樣!”朱文羽暗罵一句,連忙起來,到這少林寺來變故頻頻,心中有許多疑問未解,須得快去看看木雲大師醒了沒有。
出得門去,來到旁邊的精舍之中叫唐韻瑪雅二人,隻見房門大開,闖進門去,便看到瑪雅從椅子上站起來叫道:“羽哥怎麼才起來?都什麼時候了?再不起來我就要去打你屁股了,嘻嘻。”
“嗬嗬,你試試?看誰打誰的屁股。”朱文羽嘻笑道:“都起來了吧?走,去看看方丈大師去。”
三人急匆匆趕到木雲大師的方丈禪房之外,隻見禪房外已有不少僧眾在那等著,他昨日與眾僧一戰,少林寺中可說是沒什麼人不認識他這位少年高手了,見他一來便自動讓出一條道,朱文羽搶快幾步,到禪房門口,隻見房門虛掩著,輕輕推開一條縫,裏麵也是好幾個人,有謝非周元木雨青峰道長和服侍木雲的小沙彌,還有一個白胡白眉的老僧,朱文羽認得那是上次來少林寺時見過的木苦大師,少林藥王院首座,是少林寺中醫道最精之人,上次曾隻是目觀鼻聞舌嚐便斷定唐韻所給的三花玉露丸並非毒藥。
朱文羽回頭示意唐韻瑪雅二人留在門外,自己則悄悄推開門去,身後眾僧頓時微微湧動,十數個光頭紛紛側首欲從門縫之中朝裏觀望,人人臉現期盼之色。
朱文羽進得門來,反身輕輕依舊將門掩好。
少林寺木雲大師依舊躺在床上沉睡不動,臉色雖比昨日強些,卻也仍是蒼白,木苦大師坐在榻旁,雙目微閉,三根手指正搭在木雲大師的腕脈之上,隻見木苦大師神情肅穆,白白的眉毛胡子微微顫動,全沒了上次所見的沉穩平定之態,顯是事關重大,連多年念經修習的禪定功夫也難抑心中的波瀾。
“大師,方丈大師傷勢如何?”見木苦搭脈半晌不說話,周元不禁心急,悄聲問道。
木雲大師仍是不語,三根手指猶自搭在木雲腕上,屋中頓時又是一片寂靜。
又過半晌,木雲輕籲一口氣,手指離開木雲腕脈,合什輕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屋中其餘六人的目光都登時集中到他的臉上,隻想聽他如何解說方丈大師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