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鏢局乃是京城中最大的鏢局,占了一處大大的宅院,高高的院牆,正對大門左右各有一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旗杆頂上高高飄著兩麵大旗,左首旗上寫“安平”兩個大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右邊旗上兩個角上各畫有日月圖形,中間則是一隻登雲飛踏的猛虎,旗子隨風招展,那猛虎便如即刻要從旗上奔下來一般,栩栩如生。大門外則是兩尊大大的石獅,左公右母,張牙舞爪,頗有威勢。朱漆的大門上兩排擦得錚光瓦亮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著“安平鏢局”四個金漆大字,大門洞開,進門處左右各侍立兩個勁裝結束的漢子,腰板筆挺,一股英悍之氣。朱文羽上前一拱手:“武林後輩朱文羽求見歐陽老局主。”
“請公子稍待。”其中一漢子拱手道,一溜煙地跑了進去,不一會便回答道是老局主有請。
朱文羽隨那漢子步入正堂之中,隻見一個白胡白眉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堂上主位之上喝茶,隻見他麵色紅潤,一看便是個健朗的習武之人,隻是眉目間略顯愁眉,似乎有些憔悴,見他進來,放下茶碗站起身來。
朱文羽心知這位便是那安平鏢局的老局主“鐵筆鎮西山”歐陽錫偉了,一抱拳道:“後輩朱文羽拜見老局主。”
“朱公子客氣了,請。”歐陽錫偉一讓,回到座中坐了下來。
“公子請用茶。”一個年輕家丁端上茶來,輕聲道。
“多謝。”
“朱公子從哪裏來?不知找老夫有何事?若是有鏢要托,隻因犬子打擂受傷,本局暫不接鏢,還請公子見諒,另尋他處,北平城中尚有大風、福威兩家鏢局,具都實力不凡,若是公子有意,老夫可修書推薦,必定讓朱公子滿意。”待朱文羽喝口茶,那歐陽錫偉便開門見山道。
“多謝老局主盛意。隻不過在下並非為托鏢而來。”
“哦?不知朱公子有何貴幹?便請直言無妨,老夫若是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辭。”這歐陽錫偉身為北平城中武林人物之首,果是急公好義之人,即道。
“一則聽聞歐陽局主和蒙古人打擂受傷,在下特來拜望,二則還有件小事,想煩請老局主幫個忙。”
“多謝朱公子了,犬子受些小傷,多勞武林朋友掛念,老朽感念不已。朱公子有何事隻管明言,但能出力之處,老夫自當略盡維護綿薄之力。”
“此事也和蒙古人有關。近來聽聞蒙古大軍頻頻異動,燕王急欲探聽蒙古大軍的真實目的,想找幾個懂蒙古話的武林中人到蒙古軍中打探一番,以早作防備。”朱文羽也不客氣,直接道。
“哦,原來朱公子是燕王府中人?”
“在下並非燕王府人,隻是恰逢其事而已。”
“朱公子也是武林中人?”
“不敢,和老局主比起來,在下隻是個武林後輩、無名小卒而已。”
“嗬嗬,公子過謙了,若是老夫還未老眼昏花的話,朱公子恐怕身負絕技,絕非無名小卒一流。公子是受燕王之托吧?”
“嗬嗬,在下實乃錦衣衛副指揮使,確是受燕王所托而來,不過在老局主麵前,在下隻是武林後輩而已,絕不敢以官身相欺。”朱文羽笑道。
“朱公子果然不失武林中人本色。朱……”歐陽錫偉陡地睜大眼睛:“朱公子莫非便是前年在那少林寺中意欲調解少林派和唐門紛爭的那位朱文羽朱公子麼?”
朱文羽一時未料到此事居然也傳到這北平城中來了,隻得苦笑道:“不敢,正是晚輩朱文羽。”
“朱公子果然少年英雄。”歐陽錫偉的聲音突地轉得極冷,臉上的笑容也刹時間變成了冷笑:“朱公子偏袒唐門,令我少林寺中兩位大師慘死於唐門之手,想不到今日你居然送上門來,我歐陽錫偉今日便要替少林寺報仇!來人,取我的鐵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