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朱文羽心係唐韻,不知在圍攻自己的這幾個好手之外,還會不會有人對身負臂傷的唐韻進行截擊,心急如焚,脫出重圍便沿河岸直奔朝天門碼頭,此時河邊濃霧彌漫,也不怕施展輕功驚世駭俗,展開身形,直如風馳電掣一般,一路衝開濃霧,沿著河岸狂奔。
那紮達哪肯放過?盯著前麵的濃霧中的黑影,也是發力急追,但他手上大手印功夫雖強,輕功卻隻是中等,隻追出一兩裏,濃霧中朱文羽的身影已是漸漸發淡,隻餘一絲了了的黑影,若非仔細盯著,已是難以發覺,紮達氣得大吼,發狂般直追不舍。
突的,前麵的黑影忽然變得濃重起來,那朱文羽似乎一下子停了下來。
紮達陡地警覺,他方才吃了朱文羽的虧,心有不甘,便一心追了上來非要報仇不可,但一見朱文羽停步,突然想起方才一戰,心知這朱文羽絕非泛泛之輩,不但內力極強,而且手執一柄鋒銳之極的寶劍,自己若是稍有不慎,不但報不了仇,恐怕連老命都得送在他手裏,略一遲疑,腳下已緩了下來。
前麵濃霧中的黑影依舊是不動,手中長劍斜向上指豎在身前,似乎是在等著紮達來攻。
紮達多了個心眼,放輕腳步,悄悄朝左邊懾去,左邊正是河岸,地勢略高,照紮達的想法,他奔到左邊,從側麵以大手印功夫朝朱文羽猛攻,出其不意,當可得手,紮達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幸虧有這濃霧,否則還想不出這招來。”
那朱文羽似無所覺,仍是站在原地不動,靜待紮達出手。
紮達悄悄躡到左側,大喝一聲,雙掌齊出,朱文羽乃是他在西域中從所未遇過的高手,與其過招絲毫馬虎不得,這兩掌一熱一寒已是蘊足全力,宛如兩道狂風,直朝朱文羽卷去。
隻聽啪啪兩聲巨響,兩掌大手印掌力已結結實實打在朱文羽身上,那朱文羽發出一陣慘叫,全身被擊得拋出兩丈開外,啪地一聲落在江邊淺水之中,毫無聲息,顯然在落地之前便已死了。
紮達哈哈大笑,衝上前去,要看看那朱文羽的死狀。誰知近前一看,哪是什麼朱文羽,分明是一個漁夫打扮的四十餘歲的鄉民。
原來那鄉民正坐在江邊釣魚,朱文羽施展輕功從他身邊略過,帶起一陣輕風,他根本便沒看清朱文羽的身形,也不以為意,卻正好似乎有魚上鉤,便站起身來,手執釣竿。隨後追來的紮達見突然站起一條黑影,誤以為是朱文羽停了下來,在濃霧中模模糊糊,那鄉民手中的釣竿卻又被紮達誤以為是那雷霆劍,以兩掌大手印偷襲。可憐那鄉民隻是普通百姓,如何當得起紮達這武功一流的好手全力一擊,登時便被打得身子騰空而起,未曾落地時五髒六腑已然震碎,隻叫得一聲便斃命。
那紮達生性凶殘,見誤殺了一普通百姓,也不以為意,呸地一聲:“活該你倒黴!”再回頭一看,隻見四下都是濃霧彌漫,如還有朱文羽一絲一毫的蹤影?不禁氣得哇哇大叫,運起掌力,一掌一掌打在那死了的鄉民的屍首之上泄憤,打得十餘掌,可憐那無辜鄉民的屍體已是不成人形,慘不忍睹,鮮血染紅了一大塊江麵。
朱文羽一路沿江狂奔,直奔出十餘裏,才到朝天門碼頭,那朝天門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霧便淡了許多,已能看得遠了些,朱文羽一眼便在那一堆的船中看到自己來時所乘的客船,心中一喜,正欲朝那邊奔去,隻聽耳邊突然傳來唐韻的叫聲:“羽哥小心!”與此同時,隻覺一陣勁風從旁邊的樹後突然而至,正是杜風的血刀!
原來朱文羽到重慶才一天,並不識路,隻知道大概方向,沿著河岸急奔,那杜風卻因蒙古國師圖格錫和紮達等人與天衣盟會商之事,已來渝近一月,這重慶府的大街小巷早已玩了個透熟,早抄近路到了那朝天門碼頭,先是在碼頭四處探查,想看看那唐韻上的究竟是哪條船,卻見那碼頭邊的船何止百條?這一條條找下去,找到天黑也找不出來,隻好守在碼頭邊的樹後隱密之處,知道那朱文羽必來朝天門碼頭,守株待兔,定要給他個好看。
原來那唐韻甚是機敏,回到碼頭跳上船後立刻隱在船艙之中絲毫不露麵,隻在暗中看杜風等人不住地在碼頭上推這個問那個地打聽誰是誰的船,知道正是在尋找自己,哪敢出頭?暗暗吩咐祖江生等人悄悄解開纜繩,隨時準備離岸,卻是心急萬分地一心盯著岸邊等那朱文羽趕回來。後唐韻終於見到朱文羽奔來,大喜過望,卻見那杜風隱在樹後,伺機偷襲,不禁著急地高聲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