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虎笑道:“怪不得朱少俠精通各派武功招式,原來是大內高手所授。大內侍衛中多有各派高手門人,朱少俠博采眾長,無怪道如此博學,少年有成了。”此話說的隻是招數,至於他那分明是道家正宗的先天氣功的來曆自然略過不提,不再追問。
堂中氣氛慢慢熱烈,各人隨意談笑,慢慢地連還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唐韻也開始放鬆下來有說有笑,便如一家人一般,直聊到天已近黑,唐疏雨等大丫環指揮著端上晚飯,眾人圍成一桌,邊吃邊聊。沈園雪雖已年過七十,卻是酒量驚人,而且性情開朗,有說有笑,頗有豪爽之氣,還指揮坐在身旁的唐韻給朱文羽南宮靈夾菜倒酒,弄得南宮靈二人很不好意思,不過慢慢地也覺得融洽起來,尤其是朱文羽,在花房之中本就和沈園雪閑聊過數日,此時更感親切,心目中已是覺得就如自己的奶奶一般了。
正吃著飯,唐清風進得門來道:“老夫人,堡外有一姓陳的送信人,說是縣太爺有一書信交與朱公子。”
“讓他進來吧。”沈園雪頭也不回道。
“是。”唐清風微一曲膝,走出門去,過得半袋煙工夫,進來一個衙役模樣之人,卻是上次領著朱文羽二人來這唐家堡的陳川官,隻見他進得門來,俯身拜倒:“拜見門主,拜見堡主,拜見朱大人,拜見南宮公子。”
朱文羽起身扶道:“陳兄不必如此,快起快起。不知徐大人有何信給我?”
“小人奉徐大人之命,送信給朱大人。”陳川官站起身來,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朱文羽。
隻見是一封封得嚴嚴實實的書信,封皮上寫著“欽差朱大人親啟,下官徐士群拜伏”,朱文羽隨手撕開封印,卻見裏麵又是一個信封,卻是黃色,上寫著三個朱砂紅字:“朱文羽”,信封角上還蓋有一個“燕”字章,用殷紅的火漆封得結實,火漆上烙印著一個清晰的“密”字。
朱文羽雖從來沒見過這個“燕”字章,卻知黃色乃皇宮專用,心知此乃朝廷秘旨,不敢怠慢,連忙打開,隻見裏麵是幾頁信紙,還有一塊黃色絲絹,絹上麵依稀有字。
朱文羽不待去看那絲絹,先打開信紙,匆匆掃目一看,又打開絲絹看了看上麵的字,再小心折疊收好放入信封內,抬頭道:“多謝陳兄了,煩請陳兄回去告訴徐大人,密信收到,不寫回信了。過兩日我便回縣衙。”
“是,朱大人。”
“陳兄也是唐門中人吧?”旁邊唐劍忽道。
“是,大少爺,小人正是唐門出身,祖上是唐家家奴,後來老門主開恩放了出去做了佃戶,小人現在在縣衙中討口飯吃,老父還在唐家堡耕種佃田。”
“哦,原來是唐門舊人。此番多謝送信了。清風,去取二兩銀子給這位陳兄弟。”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陳川官感激地連連躬身,不住言謝。
“嗬嗬,還是劍兄想得周到,多謝了。陳兄,你回縣衙去吧,替我問候一聲徐大人,再請徐老夫人安好。”朱文羽笑道。
“是,朱大人,小人記住了,小人告退。”陳川官又一躬身,轉身離去。
看那陳川官出得院門,朱文羽籲了口氣,回過頭來,道:“成都府臘月二十三又發生滅門命案,從手法來看和曲阜縣命案是同一夥人所為。”
“黑狼幫?”沈園雪道。
“極可能是。”朱文羽道。“乃一當地富戶,滅門,燒宅,死五十三口,仵作報說還有女子慘遭強暴,死狀奇慘。燕王令我去查看,看看是否和曲阜命案有何關聯,命我從速徹查此事。”
“燕王?聽說這個燕王是個極為精明幹練的皇子?”沈園雪回頭問唐延雄。
“門主說得極是,那燕王乃是朱元璋第四子,十一歲便被封為燕王,三年前就藩於北平,其時前元在北方勢力仍盛,但燕王年紀輕輕竟是行事果決,剛毅果敢,在朝廷中聲名倒是極好,確實是位精明強幹的皇子。”唐延雄是唐家堡堡主,經常和官家打交道,顯然對這些朝廷中的事很熟悉,並不像沈園雪般隻關心唐門在江湖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