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窺門徑(6)(2 / 2)

南宮雷虛弱地睜開雙眼,看著朱文羽,低聲道:“文羽……好生輔佐皇上……拿雷霆劍到……到南宮世家找門主告訊……照應南宮門……江湖險惡,一切當……心……”聲音漸至微弱,終至氣竭而亡。

朱文羽心中大痛,一股重重的抑鬱之氣充塞胸口,卻是一滴眼淚也哭不出來,咬牙切齒,回首問朱元璋:“皇上,這究竟是誰幹的?”

朱元璋鐵青臉到旁邊坐下,不說話。

“此乃昨夜之事。”高誦在旁言道。“今日一早侍衛柳勇有事稟報南宮總管,進門發現南宮總管和侍衛一隊的領隊張千山都倒在血泊之中,張千山被雷霆劍刺胸而亡,南宮總管前胸後背均負鉤傷,當是那張千山手中金鉤所為。皇上急傳太醫救治,哪知南宮總管早已身中劇毒,想來是這張千山在南宮總管身上下了毒,南宮總管中毒在先,又遇張千山謀害,張千山意欲殺害總管,卻反被總管反擊所殺。隻是南宮總管身負重傷,又中了劇毒,實在是……實在是回天乏術……”

“若不是下毒在先,張千山這狗娘養的豈能傷得了我雷伯。”朱文羽悲憤莫名。他知這張千山乃是侍衛一隊的領隊,江湖人稱“殘月鉤魂”,善使一對金鉤,一手三十六式“朝天鉤”鉤法,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平日裏寡言少語,臉色言行十分冷峻,極少與人來往。朱文羽雖認得他,卻並不熟識,雖曾纏著學過三五招鉤法,但總覺得難打交道和他說話不自在,便也不喜再去理他。隻不過這張千山一向忠於職守,不嫖不賭的,從未聽說有過什麼劣跡,不知此次為何要暗害南宮雷。

“南宮愛卿剛才與我談過,這張千山身後必有主使之人,南宮愛卿當年行走江湖雖有仇家,但也不至於下此毒手,且他已入宮中為官,別人再找他報仇也當有所顧忌。”朱元璋道。

“張千山乃是一流高手,等閑之人不易驅駛得動,因此這主使之人定是非富即貴,或是於張千山有過大恩之人。這張千山據查乃是太原武林世家的‘金鉤張家’嫡係弟子,隻是太原張家早已破敗,隻剩下張千山一人,無所考究,因為人冷竣,少與人交往,亦從未聽說過誰對他有什麼大恩,故而皇上和南宮統領都猜測恐怕是朝中之人指使,或是那些亂臣餘黨,和元宵謀刺之人恐怕也有幹連也未可知。”高誦在一旁補充道。

“張千山刺殺南宮愛卿自是欲去我臂膀,他乃第一隊的統領,南宮愛卿若遇害,接替他的正是這張千山,可見他謀害南宮卿家意在接手皇宮禁衛之權,所謀者自然極大,這主使之人必然大有來頭。好在南宮愛卿拚死力敵,誅此內賊,否則若是讓其奸計得逞而不為我等察覺,後果便不堪設想。”朱元璋依舊鐵青著臉,兩眼死死盯著前方桌案,一邊述說他和南宮雷的談話,一邊顯也在思索誰會是幕後主使之人。

朱文羽突然想起他習武前第一次在內宮中夜遭黑衣人之事,這張千山也是中等身材,不知是否便是那黑衣人。隻是當時那黑衣蒙麵人故意壓低嗓子說話,使的又是尋常招式,此時張千山已死,這個謎團也許已再難解開。

“南宮愛卿方才同朕言到要你攜雷霆劍去往南宮世家報訊,朕雖不知其意為何,但其中必有深意。朕也想這班禁宮侍衛須得仔細嚴加清查,朝中文武百官也須得嚴查分辨,其中難保沒有居心叵測之人。不論主謀者所圖何事,張千山既列其中,自然也還有其他武林人物參與其事。你朱文羽既身有武功,又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外人不識,不引人注意,正可從江湖中細細查訪線索,若能找著主使之人,查清楚他們的圖謀,也算是替你雷伯報仇。朕想來南宮愛卿也應是如此之意。”

“是,皇上。”朱文羽答應一聲,依舊看著床上的南宮雷暗自垂淚。

“朕安排一下,給南宮愛卿發送過便給你一道旨意,讓你以欽差身份攜劍前往南宮世家報喪。”

“皇上,可否將雷伯靈堂設在我處?讓我盡盡孝?”

“準奏!”南宮雷雖為朱元璋親信,但畢竟非皇族中人,在內宮設靈自是不便,南宮世家又遠在山東,自然是以朱文羽府中最為恰當。看朱文羽主動提出,朱元璋即刻答應下來。

朱文羽數月之內連失兩位最親近的親人,實是痛心異常,回到府中仍自哀哭不已。坐在廂房內手撫雷霆劍,回想起南宮雷音容相貌,想起那日日的殷殷教習,敦敦教誨,愈加傷心,終是心中倦極伏案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