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也該早作準備了。”大內義尊對秀賢說道。說完這些話,大內義尊便到禪房內取出這些年偷偷準備好的火油,然後又讓秀賢去收集柴堆捆好悄悄放在禪房後麵。
第二天伴晚,就是平時杉正重潛入寺廟的時段,這時候正好是外麵的足輕隊伍換班,守衛最為鬆懈的時候。大內義尊命秀賢取出柴堆和火油,將柴堆放在禪房四周,然後都澆上火油。大內義尊自己則悄悄來到三年前埋了真正的義尊這裏。“義尊啊義尊,我們本來素不相識,沒想到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你就送我名字助我活命。到了今天,我還要腆著臉來借你屍體一用。這些都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保住大內家家名,以報答你對我的恩情的,得罪了。”大內義尊喃喃念完這些之後,強忍著惡心,將三年前埋的那具屍體又挖了出來,擺到了禪房之中。
是夜,禪房突然火光大作,院外看守的足輕急忙湧進來救火,場麵一陣混亂。木質禪房,又有火油助燃,哪裏會那麼容易撲滅,等到守衛們終於將火勢控製住之後,禪房也已經燒了個七七八八。燒毀的禪房中,守衛們隻找到了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屍體,看其身形勉強可以看出是個少年。於是,這邊負責的人隻得上報大友義鎮,大內義尊絕望自焚而死。既然有屍體作證,大友義鎮也就不再多做懷疑,命人將屍體好好收殮下葬也就是了。至於還有另外一個小孩兒哪裏去了,守衛的足輕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邊廂大內義尊、秀賢兩人趁著眾守衛救火之時,從圍牆翻了出來,一路小心翼翼的趕到和杉正重約好的樹林。杉正重也早就等在了這裏,正焦急的往寺廟方向張望,忽然見到兩個身影可不就是大內義尊和秀賢兩人。
杉正重急忙上前迎接:“主公,今日得以逃出生天,實乃大神庇佑,大內家興複有望啊!”
兩人見到杉正重,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劫後餘生自是有無限感慨,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還是杉正重提醒道:“主公,還是先換好衣服離開這裏,再作計較吧。”
“說的正是。”義尊、秀賢兩人趕緊各換上一套杉正重帶來的野武士的打扮,跟著他來到一直隱居的農家這邊。
收拾停當之後,三人就在屋內坐下,依然是杉正重最先開口:“主公,今日既已得脫,也該做做以後的打算了。不知主公對今後有什麼打算?”
大內義尊想了想說:“這次我用金蟬脫殼之法僥幸逃脫,大友、毛利必定以為我已身死,不會再追究。但是身處大友家領地內,難保有個萬一,所以這裏是不能再呆了。況且毛利家威震關西,我大內家原有國土已被他收入囊中,也已無我等立足之地……”
杉正重皺著眉頭邊想邊說:“大內家世代領有周防、長門、石見、築前、豐前、備後、安芸七國,根基不淺,如果我們潛回去,打出主公名號,或許有人響應也說不定……”
大內義尊搖了搖頭道:“我大內家在西中國根基不淺倒是不假,但是如今毛利家正是蒸蒸日上之時,毛利元就又是一代雄主。我等若是真的在他領地內打出旗號,或許能有人響應,但是之後呢,內無接應,外無強援,等著我們的還不是兵敗身死的下場。”
“那主公是想?”杉正重問。
大內義尊點了點頭說:“我決定先暫時隱姓埋名到天下遊曆一番,或另有所得也不一定。”
“我知道了。”大內秀賢突然說道:“兄長原來跟我講過晉文公重耳的故事。晉國內亂,幾個皇子都爭著要當皇帝,晉文公卻離開晉國到其他國家去了。沒想到最後留在國內的幾個皇子都死了,反而是晉文公借來了秦國的大軍幫他登上了皇位。是這樣嗎,兄長?”
“雖不中,亦不遠也。”大內義尊欣慰的對秀賢說道。
“既然這樣,那屬下就立即去準備行裝,爭取早日動身。”杉正重說道:“不知主公準備先往哪裏走呢?”
大內義尊回答說:“雖然我們不會在關西舉事,但畢竟那裏是我大內家故土,我還是想回去看看的,況且毛利元就號稱西國第一智將,如果能有機會得以會麵,也足感欣慰了。那麼我們第一站就定在中國如何?”
“主公,這……”杉正重為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