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早晨,依然霧蒙蒙。
成都,一座你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成都,嗜古每次離開,都日夜盼著歸期。
穿過一道道斑馬線,穿過一座座廊橋,穿過一棟棟高樓,穿過一幕幕繁華。
成都,從北到南,從西到東,還是沒有變。
正好三個月的時間,嗜古回來了。
成都,一年一度的桃花節,又開幕了。
嗜古約了詳一家人,帶著喜兒,在回國的第二天就去了桃花山。
桃花山,依舊人潮湧動,年輕的男男女女依舊春心蕩漾。
喜兒依舊給淑芬講著如何保養如何穿衣,然後跑到各種妖嬈的桃樹下擺著各種妖嬈的姿勢拍著照。
嗜古和詳依舊無止境地抽著煙,無止境地把茶當著酒來喝。
最後,四個人圍城一圈打打麻將,誰贏了,就付付茶錢。
一天,正常家庭的一天,最後就是這樣買一堆桃枝花枝招展地過完。
然後,車裏,陽台上,客廳裏,插滿了桃枝。
粉嫩,淡香,迷人,沉醉。
成都,還是那個熟悉的都市,熟悉的街,熟悉的地方。
安頓好一切,嗜古最後約了Tony。
那很大一片的落地窗,裏麵曾是嗜古和Tony經常見麵的西餐廳,如今已經易了主。一群工人正在裏麵重新裝潢,窗戶上一道又一道昏黃的水痕正在慢慢下滑,隱隱約約,還可以映出嗜古和Tony二人的影子。
“這家西餐廳,沒了。”嗜古聲音低沉。
“對麵開了家新的,以後我們去那,坐在窗戶前,一樣可以望見這邊。”
“現在就去吧。以後的事,以後又再說。”嗜古說著便動身往街對麵走去,不曾回頭。他也不明白,為什麼Tony會說從對麵可以一眼望見這裏,為什麼一定要望見這裏,這裏,隻不過是曾經一起吃過飯的地方而已!
這家是另一種完全歐式風格的西餐廳。沙發,櫥櫃都是那麼厚重而深沉,像是裏麵都埋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餐廳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餐桌之間間隔著足夠寬敞的距離,整個廳堂的大氣讓人忍不住要在這裏坐上一整天來傾訴心中所有的秘密。
在一個巨大雕花柱子旁的位置,二人選定坐下。是的,嗜古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選擇靠窗的位置,這裏,也並不能望向對麵那家曾經的餐廳。
椅子,靠著柱子。
嗜古,靠著椅子。
二人並沒有直接去酒店,於是沒有曾經那樣見麵後深深的擁抱,以及那一句“想死我了”。甚至,沒有過多的寒暄這些未見麵的日子。很多時候,整個空氣都是空白的。嗜古試圖用一種非常恰當的語氣和字眼來切入今天的主題,卻又一直找不到…
“一年的約定已到。下個月的今天,我和她,真的要結婚了,請帖都發出去了。”嗜古終於開了口。
“呀!真的嗎?可是,對於你說的這一年的約定,是你和她的,還是我和你的?”
“是我和你的,也是我和她的,不是嗎?”
“那,你沒給我寫請帖嗎?”
“我們約定了你是我的主持不是麼?主持是不需要請帖的。”
“那,主持需要給你紅包嗎?”
“當然。但是,我作為新郎,也要給主持紅包。”
“那樣豈不是很麻煩?”
“就像從我們的認識,種種相遇,直到到今天這樣,說麻煩也麻煩,說不麻煩,其實一點也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