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傑燃，你是第一個。”
莫山村前的廣場上，村裏的教頭王師沒有一點表情地道。
沒有表情也是一種表情，金傑燃清楚，這是王師從三年前的驚喜到二年前的失望，再到現在的漠不關心加上一點點的厭惡，還有強烈的敵對。
說敵對是輕的，欲殺之而後快才對。
“是，王師。”金傑燃低沉地應了一聲，整整身上的粗麻衣服，慢步上前。
周圍的十三個少年，小不過十歲，大不過十五，或憐憫或鄙視或是幸災樂禍，目視著金傑燃慢慢走到廣場中間的測力石柱前，用他纖細的胳膊揮動手掌，輕輕地拍了一掌。
石柱呈青灰色，長六尺，比十六歲的金傑燃高出一個頭。上麵均勻地刻著九條線。
金傑燃一掌輕拍，從石柱底部升起一道紅線，延伸到第一道刻線時，停住。
石師冷冷地道：“金傑燃，十六歲，一石之力，煉皮境。下一個，石重。”
金傑燃默默地退下，站在排成一排的隊伍的最後麵。
他的前麵，就是年紀最小的石重。石重身體最畏縮地走到測力石柱前，吸口氣後沉身揮拳，嘴中嫩喝一聲：“嘿。”
小拳頭擊打在石柱上停止不動，小臉憋的通紅，石柱上的紅線上升，在第一道刻線下一半處停住。
“石重，十歲，五十斤力。”石師沒有表情的臉上帶著點欣賞，“不錯，剛學猛牛勁一月就已有半石之力，未來一年內可達一石之力的煉皮境，算是個小天才。”
石重歡呼一聲，連蹦帶跳地往回跑，跑到金傑燃前麵時，高昂起頭，“金傑燃，我一年後就能超過你。”
金傑燃鬱悶地點點頭，這似乎成了每年的必然項目，都會有一個小不點跑到麵前，宣布可以超過自己。
石重一揮拳，好似已經超越了金傑燃這曾經的天才一樣，昂頭挺胸地擠到金傑燃的前麵。
金傑燃不得不後退一步，免得撞飛了石重。現在的他還控製不了身體，一不小心就能把這小家夥給撞散了。
“下一個……”
……
十三個少年依次上前，有的進步不大，被石師狠批，有的進步不小，石師是讚賞有加。
一百斤是為一石，則為煉皮境。往後是煉肉、煉筋、煉膜、煉骨、煉五髒……，後天境有九重，一重一石力。
王師已至第六重的煉心境，力達六石。十三個少年中，十五歲的李青山最強，達到三重煉膜勁，三百七十斤的力量，苦修幾月定可達到四重煉骨境。
其他的少年，處在李青山和王重之間。但有一點，都比金傑燃強。
每年一次的實力測試完畢，金傑燃被留了下了，其它少年是一哄而散。
金傑燃靜靜在站在廣場之上，夕陽西下，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正壓在王師的腳底。
他的耳邊，能聽到石重他爸驚醒的叫聲，“哈哈，我兒能超過金傑燃，哈哈，天才，天才。”
“阿爸，我不止要超過金傑燃，還要超過李哥哥。”
“好好，我兒有誌氣，好好，哈……”
如果隻有這一家把金傑燃這名字當做墊腳石的話，金傑燃還不擔心，可他的耳朵中，一共聽到了有十三家都提到了自己。
每一家的聲音，都是足夠的大。在這個不足百人的小山村裏，咳嗽一聲都能從村頭傳到村尾。
他有點擔心，體弱多病的母親，會不會傷心而咳血？
想到這，他向王師拱拱手，“王師，有事請快說，金傑燃想早點回去照顧母親。”
王師皺下眉，“金傑燃，三年前你已到煉骨境，是為少見的天才。為何，你實力年年下降，以至於掉到了煉皮境？”
金傑燃對這位王師，印象並不好，“回王師，金傑燃也不知道為何。王師還有別的事沒？沒事的話我就回家了。”
“哼。”王師冷哼一聲，“金傑燃，不要以為你得到蒼潤武院的名額就覺得了不起，一個月後可是要入院考試的，到時以你煉皮的實力，是入不了武院的。”
“這是我金傑燃的事，不勞石師擔心。”金傑燃冷下臉道，他知道，接下來就是要他放棄名額，將名額讓給李青山，那村長的兒子。
果然，王師和往年一樣，冷冷地提出讓他讓出名額，金傑燃斷然回絕了。
王師的表情變冷，眼中寒光閃閃，“金傑燃，明天村裏要進山捕獵，你已經十六歲，明天你也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