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窈此時已經全然平靜了下來。她既然已經明白自己被撩了，立刻就冷靜了下來，決定反擊回去——這符合她一向的作風，在她的詞典裏沒有被動挨打這個詞。
一轉眼，她笑的天真又嫵媚，微微湊近桌子，脈脈如秋水一般的眼波凝睇著慕容簡，聲音柔軟地說道：
“殿下又猜錯了，臣女沐浴的時候不用香料，隻在熱水裏加入新鮮摘取的海棠花瓣，而海棠，是無香的。”
慕容簡含笑看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季長窈摸不透這位爺心裏在想什麼，一時也沉默了下來。
氣氛一下子詭異了起來，慕容簡低頭，捧起茶盞，一口一口地慢慢飲茶，動作從容優雅。
季長窈不去看他，垂眸盯著身前那一小片桌麵。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去，然而隔間裏還沒有任何動靜。季長窈覺得實在尷尬，也後悔自己剛才嘴快了一點。時下雖然風氣開放，但她剛才的話實在不適合對一個外男說。不過反正沒關係，她心想，我又不打算嫁他，不在乎他對我的印象。然後他也不敢在外麵亂說我的壞話——否則他和首輔府的關係就暴露了，所以對我的名譽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正想去隔間看看季之州的情況，剛剛準備起身，就被慕容簡叫住了。
“本宮對三小姐的身上有沒有用香料其實沒有興趣，本宮隻是好奇，三小姐身上怎麼會有人魚之淚的味道。”
慕容簡悠悠地開口道，語氣淡淡，聲音溫涼。
“剛才一番試探，發現三小姐果然不知道人魚之淚的事情。”
季長窈何等聰明，立刻就猜到了這所謂人魚之淚是和那天撿到的瓷球有關。她最近經常拿著那玩意兒在手裏把玩，也隱約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一些——她的膚質更細膩了，身體比以前也更好了。
她非常尷尬，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為什麼不一早就說清楚？害的自己自作多情以為又被撩了，原來隻是事出有因。
哎，她想，有時候人也不能太自信了。
慕容簡似笑非笑，目光溫和地盯著她看。他的目光裏澄淨溫和，沒有絲毫綺念。
季長窈忍住心裏想要打人的情緒，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問慕容簡：
“那麼人魚之淚到底是什麼呢？”
慕容簡嗓音冷冷猶如天外的琴弦，微微啟唇說道：
“你湊過來一點，這是皇家密辛，千萬不能讓其他人聽了過去。”
季長窈心裏左右猶豫，反複思考，最後還是抵不過心裏的好奇心，把上半身向慕容簡的方向湊了過去。
事實證明，好奇心害死貓。
慕容簡臉上含笑，幽深的黑眸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慢慢地湊近季長窈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