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臉恭順,沒有什麼其他表情。
季長窈凝視著畢畢剝剝的燭花,拿出小剪子來去剪它,一邊慢慢地說道:
“這飯菜是哪裏來的?”
小五的聲音平平板板,沒有一點波瀾。
“回三小姐,殿下體恤三小姐出門逛了一天,特意吩咐小的去望月備下酒菜,待三小姐回了院子就讓侍女傳上來。”
季長窈心裏惱怒異常,然而卻沒有發作。什麼時候她院子裏的侍女太子也能使喚的動了?什麼時候首輔府是他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了?她的喜好太子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究竟是施恩還是示威?
恐怕這府裏的眼線還不止她季長窈一個。
她看著可口的飯菜,卻沒了什麼享用的心思,她紅唇微啟,說道:
“既然如此,小五替我謝過殿下的美意。”
小五依然是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地答應了,一瞬間就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之中。
季長窈用過了晚膳,斜斜地靠在美人踏上。
她把衣衫換了,隻著一身月白色中衣,長發尚未完全絞幹,此時便披散下來,烏壓壓在燭火下泛著淡淡熒光。
她過了年就有十四,身子正在抽條,已經開始看得出有一點玲瓏曲線了。說來也奇怪,她容顏本來隻能算得上清秀,這一兩年來麵容倒是越長越美、五官也越來越精致了。
季長窈有時心裏想,所謂女大十八變也就是她這樣了。
豆蔻年華的少女斜斜倚靠在美人榻上,目光靜而疏冷,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唇角抿著,眉宇間透出堅毅來。
然而那麵容確又是極美的,身姿也是窈窕的,隻怕再過幾年更是會出落的好看。
她喚季瑩進來。
她不睡,可憐季瑩也沒得睡。此時進來,盡管盡力掩飾,眉眼之間的疲倦之色也透了出來——她陪季雲和逛了一早上,還幫忙拎了東西。
季長窈看了,畢竟是從小跟在身邊的心腹,到底也是有點心疼。心裏也覺得人手不太夠用,好在八月人牙子會來,到時候可以趁機安插一個玲瓏裏麵的人進來,神不知而鬼不覺。
然而心疼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季長窈從小受到的教育就不包含主仆平等,這對於她來說就是天方夜譚。仆從忠心耿耿、死而後已那是天經地義,而作為主子,相應的就要盡力待下寬厚。就像玲瓏裏麵的有些人,父母家人尚在,太白山都會保證他們的下半生衣食無憂。
季長窈拿起案上的那個瓷球,放在手裏轉了一個圈,慢慢說道:
“把玲瓏二司的十八公子找來,我有話問他。”
然而卻見季瑩臉色十分為難。
“十八公子這陣子在太白山,為山主辦事,恐怕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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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窈:被撩了怎麼辦,在線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