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聽後,鼻子邊上深深的法令紋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你好。”他有點拘謹個,語速也便快了。
王山看上去似乎有些內斂而且眼神總是躲閃著我。
他的舉動讓我有些困惑,我心裏不由得自我安慰,之前不是還信心滿滿,怎麼現在就慫了。
“你坐吧。”王山遞給我一個凳子。
我笑著擺了擺手,“王山,你是黃維宗的女婿嗎?”
王山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邊搖邊說,“可是他不承認我是。”
看著王山臉上的落寞,我迅速地分析著。
他這個表情是失落呢,還是心懷怨恨。
“你和他家有過過節嗎?”我繼續問道。
王山看了我一眼,神情嚴肅,“沒有……”
我提醒著他,“你和你的老婆是不是沒有住在一起,她早在十五年以前就去了國外。”
王山臉上有些僵硬,沉默了數秒,他隻是苦笑了一聲,“是啊,她見過了大世麵,看不起我是個小木匠。”
王山的話裏滿是自嘲和譏諷。
他曾經無數次地憎恨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我有些不明白,“王山,既然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等十五年。”
他在這小城裏條件也不差,最起碼還有一個店在。而且他長得也不醜啊,還有手藝。
以他的條件,怎麼找不到媳婦,那可是一挑一大把的。
“我執著的是她為什麼食言,警察先生,我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她既然承諾了我,便一定要做到。”
王山說完,抬起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看著我。
看著他憔悴的眼睛裏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我有些膽寒。
這樣的人太過偏激,是很可怕的。
“如果她食言了呢?”我看著她,下意識地問道。
他揚起臉來,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警察先生,這世界上有很多法律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情債,你說該怎麼還。”王山油膩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種近乎頓悟塵世的通透。
“所以你殺了黃維宗!”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而令我驚訝的是,王山眼中竟然閃過一絲驚訝。
“他死了!”他突然問道,帶著一種不可思議。
王山不是凶手,這我已經可以確定。
心理學說過微表情是最不會欺騙人的,而微表情也是最難造假的。
“沒錯,他在醫院做完手術,在重症監護室被人拔掉了氣管。”
王山臉色竟然還浮現了一抹哀傷的表情。
他不應該痛恨他們嗎?他付出六年,卻一無所有,現在苦苦等候十五年,也是一場空。
我不由得驚訝,王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此時此刻我很想了解一個為女人瘋狂至此的男人他到底心裏世界。
這已經與案件無關,因為這隻是我被一個人的善良人性所打動。
而回味和王山的對話,我心裏也明白,他在暗自籌備著什麼。
竟然法律無法裁判情債,那麼他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