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嶽竹用看傻子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有些不滿意我的追問,解釋道:“你看比例尺和整張圖紙的構造,雖然偏於大眾,可絕對不是什麼人都隨隨便便畫得出來的。”
看我的眼神裏還是充滿疑惑,他的眼神有些鄙夷:“不信你臨摹一下,就算圖紙給你,你也很難畫得這麼精準。”
我終於知道了。
一直以來,我以為這張圖紙讓我感覺不對勁的原因是圖裏有什麼不對勁,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真正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整張圖太整齊了。
在國外時我和厲嶽竹雖然不是同校,可是因為關係好的原因經常廝混在一起,看多了他的圖紙,讓我反而忽略了最簡單的問題。
這張圖紙,總不會是陳鬆自己畫的吧?
意識到這個重要發現,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緊找到鍾建著手調查圖紙的事。
最重要的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把這個圖紙放進警局的信箱裏。
我匆忙的敷衍了幾句,就心不在焉的將厲嶽竹的視頻通話掛斷。好在這家夥了解我,知道我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很配合的停止了自己的嘮叨。
監控十分容易查看,結局卻讓我有些大失所望。並不是因為信件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而是因為是一個孩子放進來的。
信箱的高度不過一米二,可是根據監視器裏孩子有些勉強的樣子,孩子應該也就隻有幼兒園小班那麼大。
孩子來的方向有一個幼兒園,孩子應該就是那個幼兒園裏的。
從監控室出來,我借了工具仔細臨摹了一張我覺得相似程度最高的,就直接奔向刑警辦公室。
鍾建雖然是副隊長,也是和所有刑警隊的同事共用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能聽到裏麵的交談聲。
拉著門把的手鬼使神差的一頓,因為我聽見裏麵是白城的聲音。
白城和鍾建之間,鍾建和方冷之間的事,在我心裏都是一個謎。
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偏偏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隻有我不清楚的樣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白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怒火,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夾雜著一種分不清的情緒:“你不要說這些,那個人就是一個過去式,為什麼要提起!”
鍾建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不提?為什麼不提?因為你技不如人嗎?”
“技不如人?”
半晌,白城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方老失蹤了,你知道嗎?”
失蹤?
我這才發現,這幾天方冷的情緒似乎也不太對。
仔細回憶起來,她好像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往昔那個殺伐決斷的人了。
“失蹤了?”鍾建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消化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也對,他肯定也是放心不下這件事,才急著處理的。他一走了之,將這些事托付給那個年輕人,也是個很大膽的決定了。”
他口中的年輕人,應該就是被老師直接丟在警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