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就在自己癱倒在地時,一雙有力的手緊緊抱住了她,之後,自己記不清楚了。那雙手是怎樣越過密不透風的舞蹈,殺開一條舞路,太子又是怎麼樣在皇上麵前求情才讓她免於一死,她不敢想像那是怎樣的一個危局,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
安以雪如被電擊一般地坐起,雙手緊緊抱住了雙臂,又不安分看著自己的緊身內衣。
“自己不會被性侵吧?如果性侵了,在現實的世界會不會也就被算失身了?”這樣一想,安以雪再次看著自己貼身的內衣,才放心躺下了。
“看似無情卻有情!”安以雪自言自語道。
“你在誰說!”一個似石雕的身形倏然回過頭說。
“原來你一直在!偷聽女人說話,給我滾!”安以雪咆哮如雷。
為什麼自己明明遊戲裏,一分一秒也沒有離開,皇甫暉明明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自己視線裏,不出三日就有史官記載著他已被捕並亡。她細細地拌了拌自己的手指,從曾經學到的曆史知識他應該是在見到她之後三個月的一場周國皇帝親自上陣的大戰中死亡,是臨近五月份低的一場戰役。難道是現實的曆史記載有誤,一想到這,頭腦昏覺沉得不行。
什麼都別當真,特別是在遊戲裏!安以雪深刻地感悟道。
腦中閃現那冷酷的外表下一張透出溫情的話語。
皇甫暉大將軍身穿鎧甲時的英姿總是在腦海中回旋。一個可親可愛的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自己!她真的想還想能有機會見到他?她還想向他問問邊境上的戰事?可是一切都消失了!那一段時光。怎麼就這樣消失了?安以雪想著這人與事在這裏變幻得更加冷酷無情,眼角濕潤著,模糊了視線。
安以雪打開宮殿紀綠,一個個字就像精靈觸動著安以雪的靈魂:“……後周顯德三年(956年)春天,周世宗柴榮率領大將趙匡胤等人進攻南唐的淮南地區,李彥貞戰死,皇甫暉與姚鳳退守清流關,集結了號稱十五萬人的軍隊。二月,柴榮親率精銳攻打壽州,令趙匡胤率部急進偷襲清流關。皇甫暉列陣於清流山下,剛跟後周軍的前鋒接戰,趙匡胤就率兵從山後殺出,皇甫暉等大驚,率軍敗走一路,退入滁州城。皇甫暉斷了護城河的橋梁,打算堅守城池,趙匡胤騎馬率兵涉水過了護城河,直追到城下。皇甫暉說:我們各為其主,希望我們雙方能擺開軍列一決勝負。趙匡胤笑笑答應了他。皇甫暉整隊出城,趙匡胤抱著馬脖子徑直上前,一刀砍中皇甫暉的腦袋,將他活捉,後唐軍大敗,姚鳳也被生擒。皇甫暉與姚鳳被活捉之後,趙匡胤把他們送到壽州,柴榮召見他們。柴榮一看皇甫暉渾身負傷,很是憐憫,下詔賜給他金帶、鞍馬,過了幾天,皇甫暉因傷勢惡化不肯醫治而死。”
南唐一代忠誠將軍皇甫暉最終慘烈戰死在沙場,可是南唐上至皇上、太子直至太監、士卒,好像他的戰死都與他們毫不相幹似的。這樣忠誠的買命又有什麼意義呢?一想到遠處傳來的宮庭樂聲,安以雪聽著,心劇烈地痛!大將軍慘死,最高統治者竟然無動於衷!
一種不祥之感籠罩安以雪心頭!這裏看似花紅綠柳,這裏看似太平安祥,就像平靜的海平麵深處卻是波濤起伏。
南唐周邊不斷被吞服的消息不停傳到朝堂之上。
皇上依然是舉杯吟誦詩詞。但是安寧平和的外表下終於如火一般地爆發出它隱藏的不安、焦慮與絕望。
一連三日這樣的夜晚,澄心堂燈火通明,沒有人來人往的剪影,沒有曼妙的舞姿,也沒有輕柔的音樂,有的隻是皇上靜座在寶座著,無言無語,沒有任何人敢問皇上為何一個人靜座在朝堂之上。
一坐就坐到了深夜,皇上衝出朝堂外,對天空大叫道:“所有大臣都來見我!”
太監看到皇上異常,想說這可是深更半夜呀,有的大臣家遠,去通報,再趕到這裏,怕是也天亮了,太監看到皇上的反常,不敢吱聲,就急急傳令下去,一時,朝堂之處,馬聲啼鳴,各位大臣深夜急急趕到皇宮。
很快,所有的大臣都噤若寒蟬地站立著,邊境的戰場頻頻敗落,大家都有所耳聞。
“深夜召見各位重臣,不是要你們奔赴戰場,而是讓你們作詞、飲酒!”皇上說著高聲地笑將起來。
所有人都懼怕這怪異的笑聲。
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也不敢動。
“喝吧,眾位愛臣,這酒好香,好濃,更是孝敬,是太子贈於我弟弟景遂的酒,幸虧被我發現,不然這樣深藏百年的好酒怕早就被景遂喝了。好酒,我們就喝!”皇上說著將酒遞至唇邊。
酒杯碎裂聲,咣落一地。當所有人抬起驚恐的雙眼,隻覺太子正收回自己的青龍劍,就是那把劍打翻了皇上的酒杯。